楚南栀浅浅的点头,目光直视着陈五,厉声质问道:“你早已不杀猪了,做了伙夫这么多年,为何还将这刀磨得如此锋利?”
“咳,人不能忘本,虽是改了行当,还是比较怀念以往的日子。”
陈五不急不慢的答道,一副悠哉惬意的姿态。
“不错,人的确不能忘本,人之初性本善,你忘记了善良可以,但去蓄意杀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楚南栀放下短刀,想到需要的证据,接着对李策吩咐道:“三郎,你遣人去城西张家请侍女杏儿来一趟县衙。”
“好。”
李策说罢应声而去。
“陈五,你现在不主动认罪没关系,待会儿我会让你知道你连想主动认罪的机会都没有。”
楚南栀嘴角微微上扬着,勾出一抹邪笑:“你孑然一身想来是没什么牵挂的,可你却将你那兄弟陈四一道拉下了水,我倒是想知道,等着你们兄弟二人一道被问罪后,家中的老母亲该谁来奉养。”
半诓骗半利诱的一番话直击陈五心里防线,陈五听着整个浓眉都不由得皱了皱。
胡茂锡也趁势补道:“谋害朝廷命官,勾结东桑贼人,这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别说是你们兄弟二人,就连你族中老小都要跟着受累。”
这个年代夷族之罪虽有,鲜少使用,但这种窃国之罪罪该如此,朝廷绝不会容情。
陈五听得有些惧怕,但转瞬之后,他又恢复如常,镇定自若的答道:“小的不明白二位在说什么,小的只不过一介奉公守法的良名,哪里懂得这些大道理。”
“你不懂,那我来慢慢的教你。”
楚南栀语声渐转严厉:“请问昨日晌午县尉府齐东强遭人谋杀之时,你在何处?”
“我......我在家里埃”
陈五支支吾吾的答道。
“在家做了些什么,将你从午时初刻到未时初刻的具体经过详述一遍。”
“这我哪儿记得清楚。”
陈五一脸苦意。
胡茂锡气得一记惊堂木直接敲了下去:“不过一日的事情怎会不记得,你能如此健忘?如若真是这样,本官十分怀疑你是如何做上的驿馆伙夫长位置。”
楚南栀也不着急,转而问道:“那不提昨日,前日里驿馆迎接上宾,该是重要得很,你作为伙夫长,总不至于也忘掉了当日发生的事情吧?”
“这自然是记得的。”
陈五侃侃言道:“前日小的辰时起床,安排驿馆中杂役们一日的活,之后又替驿丞去朱县丞房中整理遗物,而后帮着各位上差们准备饭食,再后来因为饭食放错了食盐被县令大人叫去责问,挨了五十板子被赶出了驿馆,再......”
话到此处,他忽的打住,没敢继续往下说。
楚南栀心知接着他是被谭邈藏入了县衙中,却佯作不知的笑道:
“看来你并无健忘之症,前日里的事情细枝末节都记得如此清楚,这才一日过去,亲人重逢这是何等快事,你怎会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呢,莫非你是在诓骗我?”
陈五这才意识到被这妇人给算计了,连忙改口道:“哦,小的想起来了,因为前日里挨了顿板子,昨日午时初刻小的才刚刚起床,之后在家里吃了午饭,然后又回到床上歇息了。”
这样简单的回答,她总查问不到什么,就算盘问家里人,家中老母也能按着平日里的习性替自己袒护过去。
楚南栀淡然一笑:“你的日子倒是过得挺滋润充实。”
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眼他,她扭动唇角忽的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你在县里挨了板子,令堂想必十分伤心,常在县衙里当差,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昨日的饭菜该是无比丰盛,请问,令堂昨日都为你准备了些什么美味佳肴,这样难忘的相聚时刻,还请你好好说说。”
如此刁钻的问题,直接将陈五给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