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上,戚家还敢跳出来和自己作对,要么就是这一家人存心找死,要么就是他背后的势力强大到可以不将自己和林锦骁放在眼里。
仔细想来,倒是自己冲动了,亏自己昨日还在劝说林锦骁。
可见再理智的人被仇恨蒙蔽双眼时都会有犯浑的时候。
冷静下来,她拂了拂眼角,赶紧从林锦骁怀中抽出身,镇定的对楚婷说道:“你们先行回去吧,回去告诉大家,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继续到饭庄准备开张的事,若是戚家再敢去惹事,你让他们来找我,至于不愿留下来的将银子退回账上,我不追究昨日契约的事。”
柳芸听着极为不乐意,正要过来劝说,楚南栀朝她摆了摆手:“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了,往后凡是我楚家和赵家的铺子就不能再用你们了。”
话音刚落,楚婷身旁的小丫头就匍匐着上前来,哭哭啼啼的相求道:“栀姐姐,我想留下,我不想再回村里去了,我若回村里去,父亲母亲必然会让戚家的人将我带走的,我不想去妓馆。”
楚婷也很想留在饭庄,她还想早些多攒点嫁妆钱:“栀姐姐,我也愿意跟着你的,可戚家的人晌午就要到村里去要人了,我们如果不能还上租子,他就得强行让人牙子带大家去妓馆。”
“岂有此理。”
林锦骁大骂一声,心头感到无比的纳闷。
县衙里并没有得到潼安村、安邻村这些周边村镇有关灾情的简报。
而且靠着县城附近的几个乡那都是有灌溉渠道的,当年他父亲在任时就连通了澜江和冬花江,即便一年干旱无雨,许多田地都能设法得到灌溉,不至于出现这么多人家交不上赋税。
再说他上任时就规定了今年不得再加征赋税。
怎么如今减了佃租,反倒让百姓们更加困难了。
这实在是没道理。
他吩咐驻扎府上的亲卫军侯去钦点了五十名护卫,对楚南栀说道:“我们去村里看看。”
楚南栀也正有此意,吩咐桑坤带着愿意留下的小丫头去处理清河坊、聚升坊饭庄和建房的事情。
想到不久就得开业,为今之计只能先让赵管家挑些赵府的下人过来做个后手,以防不测。
随后回屋子里收拾了妆容,带上桑琪跟着林锦骁一起出了门。
林锦骁骑马带着军士们走在前面,楚南栀与桑琪、楚婷两人坐进马车跟在后方。
想到戚家佃租之事,楚南栀目视着楚婷,关切的问道:“昨日你们领的银子可都交给了戚家?”
楚婷怏怏的摇了摇头:“往年各村的豪绅们收租子不管是银子还是米粮都是接受的,可今年他们却只肯要谷物,若是拿银子去的他们决计不肯要,变得与县里的粮道衙门一样了。”
“这不折腾人吗。”
楚南栀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这些豪绅们囤积那么多粮食做什么?”
莫非是想着囤多些了等到粮荒时高价贩卖?
楚南栀心里立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难怪这些阴损的家伙肯让步。
如此看来,他们心里可没憋什么好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