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没什么见地的妇人竟然也能诰命加身,实在是不知何德何能。
自己好歹是锦骁的养母,他却不肯为自己请封,反而是便宜了岳家。
说起来这门亲事自己才是头号功臣,若不是自己点头,任凭她柳芸花再多的银子也攀不到这么好的亲事。
锦骁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陈氏有些怀疑。
会不会他有心想着为自己请封诰命,让儿媳妇给拦下了。
弱弱的打量了眼神采奕奕的柳芸,陈氏狐疑着问道:“亲家母,你说大郎是不是也在准备为我请封诰命?”
秦香莲和林锦芸自打上次在县衙门口大闹之后,如今只想着珍惜当前这份宁静的好日子,即便是不能随意出村子,可整日里有吃有喝的,还有好衣服穿,比起以前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姑嫂二人都不愿母亲在与兄长、嫂子生出嫌隙,拉着她的衣襟劝道:“母亲,兄长的心思你就别瞎猜疑了,他若有心,也无需你提醒。”
柳芸没好气的苦叹了声,瞧着四下里无人,索性直言道:
“亲家母,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今日能让你们一家人进城,甚至是给你们送银子,那都是我家大栀仁慈,大郎那性子我不愿再多说,你们以前待他如何自己心里好歹有杆称,倘若你还不安分,无需大栀出面,我定让大郎与你们一家断绝关系。”
横竖只是个后母,而且还是被林家逐出族了的,就算是让大郎和他们断绝关系,到了天子面前那也是有理可说的。
林锦鸿听着心里一慌,赶紧赔礼道:“伯母,你别和我母亲一般计较,以后我们一定安生过日子,不给兄长和嫂子添麻烦。”
这样说着,他含情脉脉的看向身旁的秦香莲,笑着道:“我家娘子也有了身孕,以前都是我不安分,混账了些,如今我只想好好的为她们娘俩挣份家业。”
柳芸听着很是欣慰,这竖子前阵子还去普罗庵调戏老尼,也没几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来是当了爹心性稳了许多。
也算女儿没有白让他入狱一常
审视着夫妇二人,柳芸真切的说道:“二郎既然能有此觉悟,往后就好好的守着你家娘子过日子吧,香莲是个不错的女子。”
秦香莲向来就不赞成婆母和兄长一家争锋相对,以前的婆母被大陈氏挑唆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如今大陈氏已死,她又有了身孕,能够做这一家人的主了,更不会看着婆母再不识趣的去开罪兄长和嫂子,也信誓旦旦的承诺道:“伯母宽心,奴家定不会让伯母和王妃嫂嫂再失望的。”
陈氏听着更加气闷。
这做儿子女儿的,甚至是儿媳现在都胳膊肘向外拐,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还得了,她满脸愠色的瞪了眼秦香莲,怒道:“你有什么好让你嫂子不失望的,难道还要帮着她不让你大哥给我请封诰命?”
“你还想着请封诰命?”
林锦鸿对于母亲的冥顽不灵已经厌恶透顶,他可不想再去蹲大狱了,大声斥道:“母亲也不看看你这为老不尊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像是诰命夫人的样子。”
被儿子这一顿斥责,陈氏委屈得整个人都萎靡成了一团。
“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了,你要是觉得委屈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村子里,横竖大哥嫂子也没缺你吃穿用度。”
林锦鸿眼下知道大陈氏是被东进王林锦穆所害,便清楚了当日来挑唆自己的人是故意借自己的手害嫂子。
他虽是个混混,可也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倘若兄长真的出了事,不光自己,整个芦堰港林氏一族都得跟着受累。
如今这大好的日子不过,何必再去招惹麻烦。
也懒得再去顾忌母亲的感受,林锦鸿笑眯眯的对柳芸巴结讨好道:“伯母就不必管我们了,族叔和叔公们在那边,我们自己过去就是,待吃完了酒席我们自个儿回村里去。”
凝视着突然温顺乖巧的林二郎,柳芸心里虽然倍感困惑,可他能够如此识趣,的确是叫人慰藉,放心的回了客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