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斯年也突然意识过来。
“如果唐儒和芊公主都能将细作安插进荣宁园,那我想定是还有人也能做到。”
楚南栀将先前林锦骁的推测讲述了一遍,尹斯年却大大咧咧的直接摆了摆手:“不可能,六殿下怎会做出此等自断臂膀的事情,纵然他在宫中有些微薄势力,可那上官柔自打崇化帝遁世之后,便被列为妖妃,这些年六殿下始终不得志,若不是三殿下庇护,他只怕早已被排挤出京,扳倒了南都王对他并无半点好处。”
“或许是三殿下锋芒太盛,六皇叔压根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呢?”
楚南栀说出了藏在心中许久的疑惑。
她一直觉着北滨王不管是论心性论智谋都要远胜于南都王,可得到靖灵旧臣拥护的却反倒是南都王,究其原因,除了方才尹斯年讲到的他生母被列为妖妃以外,另外一点最为关键的原因该是长幼有序。
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城府却越深,越会算计。
可尹斯年这种京中权贵压根就没有将林亭琰放在眼里,不屑的冷嗤道:“六殿下想要崭露头角,恐怕诸王死绝了也轮不上他,一位祸国妖妃之子难不成还想惦记着那大宝的位置。”
说着,他话锋随之一转,忧心忡忡的面向众人:“倒是京中形势才是令人堪忧,这也是老朽今日想与诸位商议的。”
“莫不是陛下龙体又有恙了?”
聂怀安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所有人都露出焦虑的目光。
“的确如此。”
尹斯年面色一紧,神色黯然的答道:“老朽离京时,陛下已经卧病许久,连着五六日都未曾进膳,整日咳血不止,宫中的御医们都已束手无策了。”
“陛下呀。”
常延珏听得老泪纵横,连声不止的念叨着,甚是伤怀。
“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是常老伤神的时候埃”
尹斯年苦口婆心的劝道:“在陛下卧病这段时日,太后已联络青禾那帮朝臣上奏,逼着陛下下诏让青禾王入京代理朝政,如今南都王失势,靖灵城的那帮老臣可没有了制衡青禾王的筹码呀。”
“莫非太皇太后是想让锦骁入京?”
聂怀安强忍着心中的悲愤,试探着发问道。
尹斯年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纵然陛下和太皇太后有这方面的意思,这个时候却也不敢贸然让他入京。
他连正式的加封大典都未举行,根基未稳又如何去与青禾权贵们相抗衡。
楚南栀瞧着老太尉苦着脸陷入了沉默,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他的顾虑。
这几位老人一直不肯将林锦骁身世公之于众,除了担心林锦骁会做出冲动之事,更多的该是担心他入京途中会遇到更大的阻碍。
眼下不管是人心还是势力,林锦骁都远不如青禾王。
在她看来,让林锦骁默默的留在平宁州安心经营势力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