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不自觉握紧了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拳头,“早早晚晚,邀月与韩靖会有一战,我必须做点什么。”
……
青铜面罩人从小院离开时,黑蜘蛛暗暗缀了上去。
若非韩靖亲口告诉他铜先生,也就是青铜面罩人的真实身份,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如此古怪之人,会是无敌天下近二十余载的移花宫主——邀月。
他之所以远远跟着邀月,自然是为了送信。
“等到知道了她的落脚点,我老黑再悄无声息的把信送进去,嘿,保管让这移花宫主大吃一惊。”
黑蜘蛛不敢跟得太近,往往等邀月宫主的背影即将消失之时,才弹出袖间蛛丝,轻若飞絮的接近一些。
前方是一座高楼,楼中灯火灼灼,邀月宫主从楼顶跃了下去,身形淹没在黑暗中。
黑蜘蛛伏在另一处房顶之上,心道:“看来那处就是她的落脚点。”
正当他准备跟上去之时,背后忽然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是谁?一直跟踪我做什么?”
黑蜘蛛的身形几乎当场僵住,这生硬冰冷的声音正是邀月所扮的铜先生发出。
若非知道邀月宫主的真实身份,知道她绝不屑于乘虚出手,黑蜘蛛会毫不犹豫的发出袖间蛛丝远去。
但他知道,即便自己发出蛛丝,必然也逃不脱。
只因邀月宫主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背后,其轻功之高,远超自己想象。
于是。
黑蜘蛛愣了愣神,毫无犹豫的转过身来:“我叫黑蜘蛛,阁下可是铜先生。”
“你认识我?”邀月宫主青铜面具下的目光忽然犀利起来,仿佛起了一层冷霜,“你是韩靖的人?”
“不错。”黑蜘蛛只觉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透出无穷寒意,一时之间,竟不敢与之对视,低下头道,“他让我给你送一封信。”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信笺,双手奉上。
邀月宫主伸手接过,撕开封口,打开信笺:
常闻移花宫,邀月、怜星两位宫主,风华绝代,天下无敌,不胜心向往之。
然怜星已惜败我手,某愈慕宫主雅姿。
八月十六,泰山之巅,魔门大典,望卿尊临,论武研道,卿素信严,必不致令我失之所望也。
“哼。”
邀月宫主冷笑一声,信笺在她手中缓缓浮起,她白玉般的手微微一握,信笺化为粉屑,夜风轻吹,消失不见。
“你回去告诉他,这点心灵暗示的小把戏对我不起作用,邀约必至。”邀月宫主话锋一转,以高高在上的口吻道,“另外,让他把擒下的人放了,三日之内,她若未回到我身边,八月十六,我不介意让魔门上下,鸡犬不留。”
话语是澹澹的陈述语,可其中森寒之意犹如是霜天腊月兜头泼下来的一盆冰水。
黑蜘蛛强忍住打寒颤的冲动,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的气势压迫到这般地步。
“太丢人了,我老黑怎能被一个女人吓住!”
他把心一横,抬起头来,直视邀月:“敢问你是何时发现我的?”
“嗯?”邀月宫主的声音有些意外,“难怪他叫你来送信,有几分胆量,倒也配知道答桉。”
“百丈之内,飞花落叶瞒不过我的。”
声音落下,邀月宫主已不见了踪影。
“原来,早在我藏在小院里时,她就已经发现了我。”黑蜘蛛抹去头上的冷汗,四下看了几眼,蛛丝一扬,钉在二十余丈外的檐角之上,远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