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尺道:“糊涂!一来你可知那册子到底藏在何处?!二来你又知不知?若我此番失败,被赵堂主抓住,定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1
说到此处,钱双厚脑子里猛然闪过窦文鹤那张惨白、干瘪的脸,还有他治理猿啼堂时的一些卑劣至极的手段,心下不由一阵惧怕。
赵三尺继续好生劝解道:“且最重要的一点!钱老弟莫非已经忘记了你赵三哥我入鬼门峰之前所做的,是什么营生了?”
钱双厚那肥胖的两颊往下一耸拉,再看赵三尺左脸之上那块巴掌大的黑色胎记之时,竟愈发觉得其可恶起来。
是以,他不管在场的其他人,也毫不在乎赵三尺的颜面,没好气地回他道:“还能什么营生?自是那贫贱的打更更夫1
赵三尺道:“我是更夫不错。但钱兄弟忘了,我原常常趁着打更之时,去做那梁上之事,且一次都未失手过!别的我赵三尺不敢胡乱吹嘘,可那梁上功夫,你赵三哥我,是极为精通的!是以,由我去偷这本册子,那被窦堂主抓住的机会,便小了许多。”
钱双厚知他说的有理,但心里依旧不舒服。
谁知,林岸听闻此言之后,却抚掌大笑。他直接指着赵三尺道:“你竟做过梁上君子?!还真是有趣!那便你去偷吧1
赵三尺见林岸这么快就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心下稍宽。
可又见林岸扭头在周校尉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周校尉便领命出去了,心下又甚觉忐忑起来:也是,林岸应当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放自己回去,毕竟,我和钱老弟,也不是亲兄弟。只留他在这里做人质,林岸定还是不放心的……
很快,林岸眼神不明地复又看向赵三尺,问道:“不知,你想如何个行窃之法?”
赵三尺面色一怔,道:“行窃之法?自是趁堂主不备,直接去偷碍…”
林岸不耐烦地打断他,忽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你们此番离开京城,身上是带了什么任务?”
赵三尺撇了眼沈意和唐御,才道:“林将军,这是我们江湖之事!俗话说,江湖事、江湖了!林将军不会是连我们江湖上的恩怨也要插手吧?1
林岸不屑地骂道:“江湖事,江湖了?狗屁不通!朝廷和江湖门派之间还说互不相干呢!可你们鬼门峰不也插手了我大祯与鞑靼的战事?!是以,你少在这里给我废话!赶紧说1
赵三尺还在犹豫的功夫,钱双厚抢先出声道:“林将军有所不知。我们此番出远门,正是奉了窦堂主的命令,要一路跟着沈少侠与唐少侠这两位……”
林岸侧身看了看沈、唐二人,再向钱双厚问道:“哦?原来你们竟不是在这刘林庄里偶然遇到的?!我说呢,这么小个庄子,为何今夜如此热闹?!说吧,跟着他们作甚?”
钱双厚不理会赵三尺警告的眼神,兀自扬起那张肥厚的脸答道:“自是为了那名动一时的司空镜1
林岸摸了摸布满青色胡茬的下巴,语气怀疑道:“司空镜碍…我倒是听圣上说起过。可此物不是在轩辕派吗?你们跟着他二人作甚?”
钱双厚道:“林将军有所不知。司空镜其实早已从轩辕派丢失!而窦堂主说,只要跟着沈、唐二位,或许便能找到司空镜的下落。”
林岸道:“跟着便跟着!可我却从庙门外看见,你们二人竟是想下狠手杀死这位沈少侠呢?”
赵三尺此时只想借偷名册之事顺利脱身,不想多生事端,于是赶紧解释道:“误会!我二人见沈少掌门功夫不凡,是以,才想着与他切磋一番,并无杀人之意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