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孟达叛变后,亲自领兵四千在上庸城外驻扎,申耽则死守城池,不敢出城交战,是夜两边相安无事。
到了第二日一早,孟达正想派人去房陵探听军情,忽有一名“魏兵”送来夏侯尚的书信,孟达遂命请进相见。
少时,乔装成魏兵的谢金大步走进营帐,恭敬地行礼道:“小人见过孟府君1
虽是一名降将,但面对一个普通士卒,孟达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恭敬,只见他正襟危坐在案几前,高声问道:“征南大将军是否已攻克房陵?”
“房陵太守张翼负隅顽抗,死战不降!小人奉征南大将军之命,请孟府君领兵两千,并携带粮草,前往房陵支援1
谢金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卷白帛:“现有书信一封,请孟府君过目1
孟达接过夏侯尚的书信后,见书信中的内容与此人所说大致相符,而且言辞比起往日也更为客气,孟达读起来自然倍感舒服。
只是此封书信的字迹,倒是与夏侯尚往日写给自己的那些有些不同。
“此信不是征南大将军亲笔所写吧……”孟达忍不住说道。
“征南大将军在攻城时不慎被蜀兵射中右腕,此信多半是由军中书佐代笔1谢金的回答并没有一丝犹豫,心思缜密的关索早就料到这一出,提前让谢金做好应对言辞。
而孟达也确实对这个理由能够接受,何况“征南将军”的印绶清清楚楚,与往日无异,孟达便不再有所疑虑。
何况孟达也知道张翼自上任后就一直在加强房陵城防,夏侯尚一时攻不下来,倒也情有可原。
“劳烦转告征南大将军,我今日便启程前往房陵1孟达随即点头道。
“多谢府君1任务顺利完成,谢金心中也是一喜,再辞别孟达后,立刻返回关索那里复命。
待谢金走后,营中都督郤揖方才忍不住问道:“将军,我等去还是不去?”
“去,为何不去?”孟达得意地笑道,“夏侯尚既是攻不下房陵,我若能在徐晃到达前助其打破城池,便是大功一件1
“何况申耽坚守上庸不出,我留此已毫无意义1
“将军高见1郤揖心悦诚服地赞叹后,却也有一丝担忧,“只是将军将半数兵马调走,申耽是否会趁虚来攻?”
孟达则是满脸的不屑:“申耽绝无此等谋略,他只会龟缩城内,连城门都不会轻易打开1
功劳既在眼前,孟达也不耽搁,随即亲率郤揖与两千士卒,并携带大半粮草前往房陵。至于留在上庸的剩余兵马,孟达便将他们尽数交给自己的外甥邓贤,并告诫他千万不要大意。
第二日一早,孟达这队人马便临近房陵。只是离城尚有二十余里,便有斥候来报,说是房陵城上已尽数换上魏军旗帜。
“噢?莫非夏侯尚已攻下房陵?”孟达微微一愣,他知道张翼麾下士卒甚少,绝对坚持不了太久,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强弩之末。
虽然失望夺取房陵没有自己的功劳,但孟达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可以巴结夏侯尚的机会,他便继续往房陵而去。
考虑到夏侯尚麾下兵马可能损折不少,孟达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军威,于是他也将所有的士卒一并带去。
一路走来,孟达也看到好几波“魏兵”在城外挖坑掩埋尸体。孟达在询问过后,方才得知昨日深夜,夏侯尚领兵突袭房陵,一举攻入城池,并生擒太守张翼。
孟达对此几乎没有怀疑,夏侯尚身为征南大将军,这点谋略应该还是有的。
到了房陵城下,只见城墙上皆是魏军旗帜,还站立着十数名“魏兵”。房陵西门上方的城墙上,有一人正五花大绑地跪在那里,孟达想来多半是张翼无误。
“来者可是西城孟府君?”城墙上的一名“魏兵”见一队军马到来,随即问道。
“正是1孟达在城下高声回答道,“劳烦转告征南大将军,我已在西门恭候1
城墙之上的张翼被“绑”地动弹不得,只能气得破口大骂:“孟达,你祖上也食汉禄,焉敢勾结魏贼,背反圣上!我张翼纵然化成恶鬼,也绝不放过你1
孟达的父亲孟佗,东汉末年曾为凉州刺史,但此人的官位是用珍宝奇玩和稀有的葡萄美酒,贿赂中常侍张让所得。此事传开后,孟佗也一直为名门世家所不齿。
因此孟达心里可没有所谓的国恩汉禄,他看张翼落到这般田地还在嘴硬,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冷笑,也懒得和一阶下囚多费口舌。
少时,房陵西门打开,身穿明光铠的“夏侯尚”精神抖擞地踏步而出,在他身后护卫的十名亲兵士卒也是步伐整齐,气势逼人。
“子敬,何来迟也!我已在房陵恭候多时了1“夏侯尚”哈哈大笑,对着孟达热情地拱手道。
看到夏侯尚亲自出城迎接,且只带了这么点人,孟达也令士卒原地列阵,随即下马,小跑着迎上前去,下拜道:“孟达参见征南大将军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