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他们就看到如此景象。
“瞧瞧,都发黑了,还磨损得厉害。”粗壮背影粗声粗气说道,粗手里攥着一把银里亚,“份量勉勉强强。”
“看看,端出来的什么,肉干、粗饼、菜汤,你就这么招待我们?”芦柴棒似的人影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
听到身后动静,粗汉回头,他的脸部由粗眉毛粗鼻子粗嘴巴组成,几乎看不到眼睛和耳朵,高声道:“老家伙,这是谁?”
“你还请了别人,你居然还有钱?”嗓门不断爬升直至山巅,声音雪崩般落下。
“不要耍花招1芦柴棒尖叫。
老人看着孙子倔强的小脸,已然把事情明白七八分:“抱歉了,这位冒险者,我们没有钱了。”
“老人家,我路过此地,问你讨杯水喝就走。”陈垚说,捏捏男孩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粗汉和芦柴棒带着怀疑神色,仔细瞅了瞅老头和陈垚,确认无异常后,吆喝着离开了,留下一桌杯盘狼藉。
村长打起精神:“您请坐。安迪,给客人倒杯水。”
水上来了,陈垚等了一会儿,才问道:“我瞧那两个人不像是城里的士兵,魔物侵袭农田,城里不管吗?”
“唉,城防队来过的,但是他们一走,虫子又来了。”老人沉默了一会儿,沉沉叹气道,“次数多了,他们就说‘在安排了’,‘已经安排,等着’,但是我们等不起呀,你看看——”
老人领陈垚出门,指着农田说:“冬麦播种期要结束了,不处理好明年要大歉收埃”
麦田坑坑洼洼,看得出被尽力修补过,即便如此,麦苗长出来恐怕也是乱作一团。
“他们是坏蛋1男孩站在陈垚身边,声音好似注入了力量,显得格外有力,小小的身体挺得直直的。
村长想开口,眼睛划过来客,一个愣神。
“老人家,仔细回想。”陈垚注视村长眼睛,微微点头。
三人慢慢地转过头,视线汇聚到麦田尽头,远处的米斯蒂森林。
一粗一细两个身影在茂密的森林中艰难穿行。
枯干的落叶积了厚厚一层,把地表上的东西深深掩埋,叫人无从得知下方暗藏的危险——可能是树根、乱石和凹坑,也有可能是毒虫蛇蝎。
负责开路的芦柴棒不得不小心翼翼探步前进,他刚刚摔了个狗啃泥。
处处都是繁盛的灌木,横生的枝丫,一条便利小径也找不到。芦柴棒不得不运使他那火柴棍似的手臂,一次次地挥动弯刀,劈开身前的杂乱枝条。他显出颇为费力的模样,每次蓄力挥砍时都要搭配“喝呀”一声大喝。
“鬼叫什么。”粗汉踢了他一个趔趄。
“好累呀,嗬。凭什么我们受苦受累,嗬,大哥你说这公道吗。”他顺势倒下,开始抱怨。
“哼,谁叫人家是中队长呢?”粗汉也不好受,荆棘倒刺刮得手臂出血。
“这家伙坐在屋里吃香喝辣,钱还要拿大头,可恶啊1芦柴棒拿刀乱扎枯叶堆。
“大哥,你说之前那个家伙什么来头?”他问道。
“面生的很,这一片我没见过他,怎么?”粗汉挠头想了想,回答说。
芦柴棒说:“大哥,我怕坏事啊,万一他秘密跟踪我们呢?”
粗汉一惊,身体如陀螺般转动,小眼睛扫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