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顾停舟双眼灼灼。
贺瑶知晓他的口风有多严,这些日子以来也是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的,于是犹豫半晌,还是选择把事情和盘托出。
顾停舟听罢,在长廊里踱了几步,不可思议道:「他竟有这等身世……」
贺瑶压低声音八卦:「小顾大人,你比我年长几岁,当年洛京城的事,你也比我熟。你可知道那小贼的生父是谁?天家公主养情郎面首固然寻常,可愿意为情郎生子的却很少。由此可见,长公主殿下的那位情郎定然不是普通人。我琢磨着,若那情郎如今也在朝为官,说不定手掌大权,是能帮那小贼说上话的。」
一番话,倒是令顾停舟沉默了。
据他所知,当年洛京最风光的少年郎正是他父亲。
当年多少春闺少女暗暗倾慕他的父亲,就连长公主和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从年龄推算,元妄出生那年,顾家还未曾流放边疆,他父亲和长公主是有交集的。
莫非,莫非……
想到那个可能,顾停舟额角冒出细汗,忍不住垂下眼睫,拿手帕频频擦拭。
贺瑶满脸好奇。
虽然春阳正盛,但长廊里外草木葳蕤徐徐暖暖,不曾热到要冒汗的程度。
小顾大人这是……
她试探:「小顾大人莫非想起了谁?」
顾停舟蹙着眉尖:「我得去问一个人,等有了确切答案,再来告诉你。」
说罢,他再顾不得贺瑶,连忙转身离去。
贺瑶歪了歪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重又望向抱厦。
抱厦门扉紧闭。
雕花窗外种着几株木芙蓉,这个时节生长的茂盛碧绿,花朵格外粉白艳丽。
元妄穿着囚衣站在窗边,伸手掐下一朵木芙蓉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