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户,沈蓉萍忧愁的望着街上,几个调皮的小孩在推扯着,点燃烟花爆竹。
她的内心犹如刀绞般难受,自从去了妞妞家以后,她几乎另换一个人似的,整天闷闷不乐,一个人走到没人的地方,也记不住伤心的哭过多少次了,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在贫穷的山沟里,在贫穷的人家,缺吃少穿的受着折磨,想着想着她的眼泪就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他恨不得马上把可怜的女儿抱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她越是这样想,越感觉心里阵阵的难受。+
“吃饭吧——蓉萍。”崔志豪做好满桌丰盛的菜肴,取下围巾,走到窗前把蓉萍紧紧的揽在怀里,轻声的说:“不难过了,大过年的,过完年咱再去和那家沟通。”
沈蓉萍被志豪扶到桌子旁坐下。
“志豪,我心里堵得慌,吃不下……”蓉萍擦去眼泪,满腹心事,看看桌子上的饭菜,摇摇头说:“我去躺会,你吃吧1
志豪望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叹口气,把握在手里的筷子放在桌子上,握起拳头,悔恨的砸在桌子上,碗、盘、盆被震得抖了一下。
渐渐地崔志豪的眼前一片模糊:
那是知识青年下乡时,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回城里的指标,他和恋人沈蓉萍面对这个指标,互相推来让去,争得面红耳赤。
“给你明说了吧,我爸在市医院是领导,我的指标比你好办。”沈蓉萍狠狠地瞪了志豪一眼,接着说:“伯父老老实实的在机戒厂干一辈子,找关系你有那能力吗?”
“我回城里,我能放心嘛?”崔志豪歪着脖子,倔强的坐在床上,说着:“我才不愿把你一个人丢下。”
“你先走,走一个少一个。因为这个指标他们几个虎视眈眈的看着。”蓉萍气愤的说:“你不要磨蹭了,再磨蹭这个指标被别人给抢去了就更糟糕了。”
“嗨——”
“反正我也是你的人了,你走了不要忘记我就好。”沈蓉萍说着,一脸幸福的笑。
崔志豪走了,沈蓉萍擦干净眼泪,笑着挥着手把他送了很远很远,直到看不见背影。
在以后的日子里,沈蓉萍的日子就难过了,渐渐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要是被大队干部知道了,这回城里的指标得不到不说,还要丢人挨批,她偷偷摸摸的上山,采来血参、三七参、白芍、生草乌试着用各种打胎的草药熬着喝,越是这样胎儿越是顽强的生长着。她担惊受怕起来,梦里时常被吓醒,这该咋办?
她惶惶不可终日,她哭着狠心的撕开自己的旧衣服,紧紧地一圈一圈缠紧自己的腰,和平时一样,同乡亲们一道下地干活。
也多亏自己的身材和体型,别人也没有看出她的身孕。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就在那年大雪纷飞的夜晚,沈蓉萍生了。
他住的地方距离村庄较远,生下孩子后,她看着可爱的孩子,亲了又亲,还是含泪把女孩包好,在大雪天里一步一步向野外走去,仰望苍天,雪花打在脸上,雪花落在地上,雪花覆盖了山川,覆盖了树林;那种无限悲伤和无助的伤感弥漫在山坡上,在悲凉的谱写着凄惨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