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煤矿上,祥娃闷闷不乐的坐在大路边,忧愁的望着来回上下班的人流。
“刘祥娃——”一个慌慌张张的工友,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弯下腰,又直起腰伸出手捣了半天,才缓过气来说:“我、我、我一位亲亲、亲戚,拉萤石的,向川东拉矿石,发现一个被拐卖的男孩,他说口音就是咱这边。”
祥娃睁大眼睛,像触电一样,立即站起来,双手死死的抓着这位工友说:“军正,那位拉萤石的老乡在哪里?快去,你带我快去。”
他们急忙转过身,祥娃跑在前边,一个劲的吹催说:“你快点,快点走啊——”
“我说你祥娃,你也让我喘口气。”军正龇牙咧嘴的大口呼吸着,无力地的小跑着说:“他跑不了,刚回来,矿石还没装车,你急啥?”
他们终于来到那位司机的家,祥娃使劲的拍一下自己的头说:“看我这记性,等会,我买点东西,这空着两手……”话没说完就急匆匆的向附近的商店走去。
“没事,不用客气,那是我大姨家的孩子,老表。”
“走走走、走,甭给我说恁多废话。”
司机从头到尾把见到汝汝,拉着汝汝逃跑,最后又不见了汝汝的经过非常详细的说了一遍,祥娃噙着泪,扑通一声给司机跪在地上,哭着说:“谢谢你好兄弟,那就是咱汝汝啊——”司机急忙搀扶起祥娃,嗔怪着说:“老哥哥你太外气了,不管换着任何一个人都要那样做,一听就是咱这里的口音。你是不知道,我看到孩子的手腕流着血,我就心疼。”
“你啥时候还去?”祥娃焦急的问:“我跟你一起去。”
“那——我本来是想停两天去,既然你是我表哥的工友,你们的关系处的这么好。”司机看军正,又看看祥娃非常严肃而干脆的说“啥也不说了,今晚就动身,反正现在也有矿石,我立马去装。”
“我转正的指标,还是祥娃哥给办了。”军正接着说:“谁让咱是兄弟哩?”
“好!好兄弟!谢谢你,非常感谢。”祥娃伸出双手,合在一起,拜了再拜,满含热泪说:“兄弟,太仗义了,由衷的感谢。我去宿舍准备一下。”
“就这样说,立马行动。”
他们经过了两天一夜的驱车奔波,终于到达了那天司机去提水,汝汝消失的地方。
他们下了车,司机把当时贩子们的一举一动的线索给祥娃说了。
“我提着水出来以后,汝汝就已经不见踪迹了,我看到就是朝咱来的方向跑了。”司机指了一下接着说:“那个时候我没有听到有车来往,只有那个面包车一闪消失在那个拐弯处,就是那个方向。还有,我让孩子扒上我的车的地方,距离这里大约还有三四十里的路程,路东边有个废弃的老造纸厂,厂子的前后大约有五里地没有村庄,那地方很少有人去。”
“好了,你这样说我明白了,你也该去忙了,趁早把矿石卸了,早点回去。我就在这里找找看看。”祥娃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二百块钱硬要塞给司机,说:“不多啊——兄弟你拿上,你要是不接这钱,就是看不起你这个哥哥。”
“祥哥,不能这样,如果在你现在的处境,我收你的钱,那是落井下石,我再欠钱花,你这钱给我是侮辱人格。”司机强硬的伸着手,挡在面前,说:“不是你给我钱,而是我给你钱,孩子是咱的命根子,心头肉,记着为了这个家,要给我死扛住,我这里三百块钱,你给我拿上,我的一点心意。”
“兄弟——”祥娃看到这个,泪如雨下,再次跪在地上,哭着说:“好兄弟——谢谢你啦啊啊啊啊啊。”
“起来吧!老哥哥,坚强些,给我顶住。遇事要冷静,再冷静。”司机握着祥娃的手,诚恳的说:“能找到,孩子聪明的很,也机智的很,我能看出来,先找个旅社住下。”
“嗯——”祥娃擦去眼泪和司机挥手告别了。
“记住,祥哥,每月的九号、十四号、十九号在这地方等我——”
“记住了,兄弟——”
车走了,祥娃深情的目送着,直到看不到踪影,才转过身向一家旅店走去。
祥娃半躺在床上,他拿出买的馒头,倒上开水,撕开咸菜,拿着馒头,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他想着,明天要寻找的路线。
以司机说的情况分析,汝汝很可能就在这个地方,但是打听着,要谨慎行事,更不能打草惊蛇;明天先到那个废旧的造纸厂看看去,说不准也能找到一点线索,然后再往回走,看看附近的村庄,花钱交朋友,了解一下当地这些人贩子的下落。
就这样决定,想好以后,他也着实饿了,啃着馒头,就着咸菜很快就吃完,可是自己怎么也睡不着,家里娘怎样了?小汝和宁子呢?不管怎样,先把汝汝找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