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名仆人在地牢中已经随着城守府化为废墟的震动,变成了飞灰。
少年转身离去,音将与力将想要喊一声保重,却突然发现那少年似乎是没有名字,于是便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回过身,脸上一片茫然,名字?好陌生的东西,自己从出生到现在好像都未曾拥有过名字,那老人也从没有喊过自己什么,只是默默地照顾着自己。
忽然间,他的脑中闪过一道光亮,脱口而出道:“我叫吴慎。”
……
城守府,一片废墟之上,空间封禁已被山河大势与乱剑的对冲破除,如果再发生大战,将会波及到整座玉羊城。
钟万壑脚踏大渊河,重岳山在其背后悬浮,他心有顾忌,面色有些难看,而孔不名则与之对立,一袭青衫,手摇羽扇,看上去悠然自得,实则心中叹息,他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然无法达成了,先所考虑的是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他余光向一旁扫去,自己的两名同伴正与那八尊翦灭黑甲战的火热,他们的战圈自成一方小空间,并没有被刚才的对冲影响到,两名同伴虽然没有显露败相,却也是被八尊翦灭黑甲缠住了,想走却是不太容易。
“孔不名,事已至此,你还觉得你们能够全都走脱吗?”钟万壑沉声喝道。
“为何不能?”孔不名摇动羽扇,一副智珠在握之色,“空间封禁被破,我可以全城之人为要挟,让你主动放我们离开。”
“你敢!”钟万壑怒不可遏地吼道。
孔不名针锋相对地说道:“有何不敢?我们九枭首本就是恶人,大开杀戒稀松平常,为了活命罢了。”
钟万壑面沉如水,心中恼怒,他失算了,他没想到不显山露水的孔不名竟如此强大且难缠,别说自己与蒲残生大战后,身负伤患,即便是全盛时期,自己也未必留得住他,而且此人心谋极高,必然还有后手。
“罢了,人族不易,修士亦是如此,遑论常人。”孔不名话锋一转,“只要让这八个铁块离去,你便留不住我们所有人。”
钟万壑神色一变,有些骇然道:“你疯了,你竟敢……”
话未说完,只见得遥远处的天空中陡然生出一片汪洋,狂浪澎湃,濯天而行,起伏之下,掀起无数座百丈水山,威势惊人,在那水山之中,有一道人影存在,正是九枭首之一的水之异族,他浑身华光刺目,水汽弥漫,所处之地一派光怪陆离,他操纵无尽水山向下方狂涌而去。
蓦地,金光冲霄,一只能遮蔽半边天空的巨大手掌出现,它有如实质,纤毫毕现,纹理如织,朝着无尽水山便是拍了过去。
“轰!”
金色大手宛如天威,瞬间便将水山拍散而去,余势不减地轰入汪洋之中,汪洋亦随之爆碎。
“师雨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我宝阙楼,你们九枭首不想活了吗?”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当空炸响,就连天云都被声波吹散一空,无比骇人。
天空中再度出现一只金色大手,向师雨师抓去,五指如天柱垂落,金光如笼,想要将之拘禁在内。
师雨师双臂挥动,无尽水流缠绕向金色大手,而他本人则诡异炸裂成无数水花消失不见。
废墟上,在宝阙楼被袭击的同一时间,八尊翦灭黑甲如被召唤一般,瞬间脱离战场向回飞去,翦灭黑甲为灵傀,它们的第一要务便是在规定范围内保卫宝阙楼的安全不被侵害。
所以宝阙楼一旦陷入危险之中,无论当时在做什么,它们都会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孔不名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派师雨师佯攻宝阙楼,调虎离山,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是挑衅了宝阙楼的威严,将之得罪了。
“你们速速离去吧。”孔不名向两名同伴说道。
那影族却是喊道:“黄晶玉羊角未得到,大哥的伤势怎么办?”
“放心,我还有办法。”
影族与摩崖族二人,似乎对孔不名相当信任,此话一出,他们便不再停留转瞬离去。
孔不名向钟万壑一拱手,笑道:“城守大人,后会有期。此身去也!”
语毕,孔不名便消失不见,而在他离去之时,一只金光大手拍击而至,却是没有抓到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