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醋坛的石头还不能是随随便便的石头,要圆润一些的,最好是圆的,这些日头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磨去了棱角,但是还不能是有风化痕迹的,也经得住烈火的灼烧,要是在炉膛里面烧列了,那可就是玩笑开大了,所以每年请醋坛也是一件比较难的事情。
“走了,请醋坛去,开着车,还是走着去!”三哥的性子永远就是那样,一进院门就嚷嚷着。
“开车去吧,这边河坝里面要是请不到,直接去大河,开车方便!”白子豪笑着说道。
“也行,听你的!”三个笑着说道,哥俩就出门了,白子傲依旧是被老爹抓包干活的那一个,毕竟大活是没有了,但是小来小去的活计还是不少的。
请醋坛,其实就是请醋坛石,找的石头圆润,还不能有裂痕和风化的痕迹,为什么是请呢,据老人说,石头也是有生命的,而你请回来的醋坛石,经过灼晒之后,就不会长大了,而醋坛石用自己灼烧的热度,蒸腾醋水和柏树枝,还有香表的烟气,为家宅驱除污秽,对这个家是有着大功德的,所以是需要用请的,找到合适的醋坛石,是要跪在地上给这个石头恭恭敬敬的磕上三个头的。
“好怀念小时候的事情啊!”三哥每年请醋坛的时候的必然话题,就是小哥三小的时候请醋坛的情景,家里偷偷的拿上一点肉片和调料在河床上做着简单的烧烤,然后看到合适的石头就磕头,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头,反正是每次都拿回来不少的石头,老爹挑一个合适的,其他的都会再次丢到河沟里面,这就是童年的记忆。
小的时候家里面穷,能在请醋坛石头的时候偷偷的烤肉吃忙着就是莫大的幸福了,现在日子好过了,自己也长大了,等自己这些人老去的时候,不知道年轻的下一辈还会不会知道这些过年的习俗,还能不能找到过年的快乐,白子豪不知道,生活在城市里面的人,早已经失去了对这些习俗的关心,一切都是向钱看,向厚赚,其他的也都似乎在他们心里失去了意义,真正传统文化的继承者和传播者往往就在农村,可惜的是,农村往往代表着落后,没有先进的网络,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和习俗是在传播文化和继承文化。
小时候记忆中的河床子彻底的消失了,这些年,村子里又新开发了不少的地块,而河床子周边也都被推平了,河床子消失了,也只能去大河那边了,号称三十里的大河,也不是十多分钟的车程,看着眼界之内,都是遍地石头的河床,大河曾经也应该很壮观,这里还能看到曾经流水的痕迹,只是上游修建了水库,这里就成为了一个泄洪的通道了。
但是遍地的石头,无疑就是请醋坛石最佳的选择地了,漫步在河床子上,运出还嫩看到同样是在请醋坛的人们,这里是石头的天地,找石头自然会选择这里。
“这块不错,很圆润,颜色也很单一,名副其实的青石头,不带花,也没有裂痕!”白子豪在河床上,找到了一块椭圆的石头,有一个成人的拳头大小,和适合做醋坛石,拿起石头,摆在一个位置,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头,三个头完毕,就把石头放在了车上,这是请醋坛石最容易的一次了。
三个还在漫无目的的转悠着,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也终于是找到了心仪的醋坛石,同样是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磕头,然后上车,兄弟二人开始往家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醋坛石放在供桌上,然后上上三株檀香,再次规规矩矩的磕头,现在还不是烧醋坛的时候,等到了晚上辞岁走的时候,那个时候烧醋坛,等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就好了,正好打醋坛的仪式可以开始,年年如此,一成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