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衙大堂门外,黑压压的站着百十号人,一个个用着惊恐的眼神,四处打量。
人群中间,是欧阳家主。
寒冷的冬日早晨,连个大棉帽都没有带。
即便是光着脑袋,他依然高昂着头,腰背挺得笔直,丝毫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
看见欧阳家主,兰立群心中知道,这欧阳家族在易州城,以后可真的要彻底的消失了。
“肖公子,您说欧阳家族的人都犯了包庇罪,可咱州衙也是需要审案程序的,虽然朝廷发出了通缉令,对欧阳家的大公子进行通缉,可没有人犯,这包庇罪我也无法定论,大牢,更是不好借。”兰立群面露难色,解释道。
他虽然感觉到肖尘应该是手握重权,但必定对方没有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公务上的事情,他更是不敢马虎,只怕留下口舌。
见兰立群这么的啰嗦,门口的段天明一步垮了进来,腰间的梅花令直接往出一亮:“东厂办案,执行就是,哪来那多事?”
看见梅花令,兰立群心中大骇。
作为朝廷官员,皇上专门发出诏书,通告天下东厂的地位。
前段时间,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诏狱领头羊,北镇抚司镇抚使都被东厂拿下,可见东厂的权力之重。
几日前,皇上更是昭告天下,御赐锦衣卫校尉肖尘大明麒麟紫衣,可以说,东厂在大明所有的机构里面,乃是权力最大的。
他压根想不到,这权力至高的东厂之人,会来到小小的易州城。
莫非,他们就是为了抓捕欧阳千户和赵千户而来?
朝廷已经发文,要求自己协助调查。可是,始终不见东厂之人来到州衙。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肖公子,竟然是东厂之人。
一想到对方那随意的口气,镇静的神态,兰立群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东厂之人,到哪里不自信?
突然间,兰立群的脑海又浮出一条信息,皇上御赐紫衣的东厂校尉名叫肖尘,而眼前的这位肖公子也是姓肖,莫非,他们是同一个人。
一想到这,兰立群如同掉进了冰窟一样,浑身冰冷。
紫衣代表着什么,朝廷官员没有一个不清楚。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存在。
易州守卫居然拦住了他的马队,收取进城费,这,这不就是在送人头吗?
虽然事后,自己将所得银两全部私底下上缴,可别说二十万两,就是将自己的全部身家上缴,恐怕也保不住这项上人头了。
想到此处,兰立群“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肖尘面前,将那五品官服全部伏在了地上,浑身筛糠一样的颤抖着,嘴里的话语,已经结结巴巴的不能顺利的表达出来。
“肖,肖公子,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不知道公子,亲临,还望,公子恕罪。”
看着伏在地面的兰立群,肖尘轻声说道:“先起来,将欧阳家族的这些人关进大牢再说。”
听见这话,兰立群急忙爬了起来。向着案几前同样伏在地上的易州同知摇了摇手,示意他执行肖尘的命令。
那同知哪敢怠慢,急忙跑了过来,对着段天明就是一躬:“大人请随我来,大牢在这边。”
说着,就带着众人往大牢走去。
大堂里的张管家,知道自己带路的使命已经完成,也准备随着众人一同去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