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一个大男人蹲在街头大哭?徐指挥使,不是我说你,咱一个大男人,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这街头痛哭的事情,做得有点过了埃”
“是啊,所以我理亏。咱还是快点走吧,免得人继续笑话。”
两个人勾肩搭背,不知不觉走了两三里。
“咱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肖尘抬头,朝着周围看了看。
刚才只顾着说话,就是顺着街道一直往前,一不小心,走到了城门口。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低着脑袋,徐开英的情绪万分失落。
“咱们是兄弟不?”肖尘一脸认真的道。
“肖兄弟帮我洗脱罪名,又带着我和林厂公说情,这份恩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是兄弟,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徐指挥使若是不嫌弃,以后就随我住在东厂便是。”
“这,这不合适吧。”徐开英有点惊诧,更多的是一份发自心底的感动。
世人习惯做的是锦上添花,可只有雪中送炭才会让人真正的能够体验到那份温暖。
自己一个性命都不保之人,何德何能,让大明王朝的紫衣校尉这般对待?
“当日,东厂大牢遭遇危机,情急之下我去锦衣卫求助,徐指挥使二话不说,安排人帮我东厂守护大牢。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点,我肖尘还是懂的。”
板着面孔,这一刻的肖尘,怎么看都是一副发自肺腑吐露心声的模样。
“想不到,世人皆离我而去的时候,竟是肖兄弟收留我。临死之前,有您的这般对待,死又何惧?”徐开英仰起头,挺直身子,一股顶天立地的气势,瞬间又回到了身上。
“对,死又何惧。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肖尘嘿嘿一笑,瞅了瞅旁边一家看起来不是很大的酒馆:“进去,咱哥俩喝两碗?”
“走。”徐开英尴尬的一笑,“可是,我现在身上,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你没有,我有埃咱哥俩,还分什么你我?”伸出胳膊,往徐开英肩膀上一搭,两人朝着酒馆走去。
酒馆不大,里面也没有人。掌柜坐在柜台里,傻傻的盯着门口。唯一的一名小二,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抹布,斜靠在大厅中间的明柱上打盹。
“掌柜的,这是不打算营业的节奏么?”掀开门帘,肖尘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营业,营业。”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掌柜弓着身子,急忙从柜台里面走了出来。
同时,看向那打瞌睡的小二,呵斥道:“来客人了,还不快点打扫一张桌子。”
小二的白日梦被惊醒,恍惚间急忙拿下肩头的抹布,对着旁边的桌子,使劲的抹了起来。
“两盘头肉,两盘花生米。对了,不要油炸的,要水煮的那种。再来两坛子上好的陈年老烧酒。”一边吩咐着,肖尘走到了小二正在打扫的桌子旁边,坐了下去。
徐开英之前的那种颓废也消失不见,利落的坐在了肖尘对面。
“油炸花生米下酒,肖兄弟为何要水煮的?”
“下酒是下酒,可徐指挥使这几天心中有事,这油炸花生米吃了上火,我可不想给您火上浇油。”肖尘哈哈大笑。
“肖兄弟还真是体贴埃”
抿着嘴,徐开英用力的点点头。
“两种菜,各点两盘,倒不如换个花样来四盘实惠一点。”掌柜站在旁边,笑呵呵的建议着。
“这个,掌柜你就不懂了。我吃什么,就必须给大哥吃什么。照我要的上就是了。”肖尘笑着道。
对面的徐开英,心里再次被感动。
肖兄弟待我不薄,这辈子若是能够翻身,一定不能忘了他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