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双手抱拳,朝着万顷一礼:“是这样的,按照我们督察院的行事程序,一起案子的所有相关人员,都要对证口供。在巩昌府,下官见到了所有的有关人员,唯独定西候王荣,东厂死活也不让见。”
“你想说什么?”万顷一脸凝重的看向对方。
还没等方木开口,江千啸接上了话:“方大人怀疑,定西候已经不在人世了。”
“怎么可能?”万顷“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定西候乃是太祖亲封,又犯的是谋反罪,怎么也要押回京城,等候皇上发落。东厂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提前杀了他?”
“大人,”方木恭敬地将身子前倾,“东厂作为赈灾钦差,在前往巩昌府的途中,遭遇了马帮之人的火药箭矢伏击。虽然没有人员损失,可八匹军马却葬身山谷。东厂从来没吃过这等大亏,怎会就此罢休。”
“也是。”万顷皱着眉头,“这马帮是定西候的暗中势力,火药更是定西候所提供的。而安排这一切的,又是定西候的小儿子巩昌知府王宽。紫衣校尉那么睚眦必报之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东厂已经下令,严查凤翔府以西,定西城以东的所有人家,只要发现疑似马帮之人,只要手持兵器,都是格杀勿论。”方木继续说道,“同时东厂派出了上百人的便衣暗探,对巩昌卫的所有人进行监视,并且禁止巩昌卫的人马私自外出。”
万顷转头,一脸凝重的看向江千啸:“大人,以此看来,这巩昌知府王宽的死因,会不会不是定西候毒杀?”
“万大人怀疑,巩昌知府因为伏击东厂,被东厂杀害,而嫁祸定西候,让他罪加一等,身败名裂?”
“有没有这种可能?”
“有没有都不重要。”右手放在桌面,江千啸轻轻的敲打着,“伏击钦差就是诛九族的死罪,再加上亏空府衙贮备粮,导致巩昌千万的灾民死伤过半,他更应该死。至于定西候,享受着太祖亲封的侯爵待遇,不知道安分守己,竟然勾结巩昌卫,私藏军备,等待他的也是五马分尸的下常”
万顷一怔。
江大人力挺东厂,挺的这么明显啊?
既然你已经拿定了主意,你又是督察院的一把手,那还将我叫来商量个什么。
您拍板决定不就得了。
心里这么想,可嘴上是一点牢骚也不敢发。
转眼间脸上堆满了笑容:“大人说的是,定西候王荣受太祖恩宠,非但不感恩,居然心怀叵测,觊觎大明江山,早死晚死都是一死,也没什么区别。”
江千啸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万顷:“我担心的不是定西候的死活,我担心的是,紫衣校尉和定西候,有着个人恩怨。”
“个人恩怨?这又怎么说?”万顷的眉头再次皱起。
“下官告诉东厂之人,说要离开巩昌。因为身体的原因,多耽误了几日日。结果发现,东厂去定西候府抄家,回来的时候只押解了数十名家眷。按理说,一个侯府,怎会只有这么点人。”
“于是,下官又偷偷去往了定西,结果发现,整个侯府之人全部被斩杀,而侯府外面的所有族人,也是鸡犬不留。”
弓着身子,方木一脸沉重的道。
“朝廷还没宣判,东厂就诛杀了定西候的九族?”万顷半张着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身子前倾,江千啸压低了声音:“万大人可曾记得,这定西候是如何被太祖封为侯爵的?”
凉国公一案,民间众说纷纾
可朝廷之上,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敢当众说道出来。
“大人您怀疑,紫衣校尉和那位,有着一丝关联?”憋着呼吸,万顷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如此的大开杀戒,让人不得不怀疑埃若是单纯因为被伏击一事睚眦必报,倒也好说。若是因为其他原因,这,这,这真叫人不敢想埃”
坐在椅子上,左都御史江千啸,似乎也有点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