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您可否从中周旋,让我大明对琉球国起兵?”
“攻打琉球?为何要这样做?”
“属下进入锦衣卫之前,在边防卫所也任职过。这些倭寇,不可能私自来我大明侵扰百姓。属下只怕到时候这倭寇头领,早已经和琉球朝廷做好了准备,一旦被擒获,就死不承认是琉球朝廷所指派。”
林尚礼表情一滞,低下头思考了起来。
没多大功夫,又缓缓的抬起了头:“你说的这个情况,的确有可能存在。不过,朝中现在的呼声,兵部赞同我大明对琉球国出兵,此事,有点难办。”
“朝廷百官等待的,不过是出兵的一个借口而已。只要三司会审,我东厂能够插上手,倭寇头领的供词,便可以给我大明出兵,提供借口。”柳如风压低了声音道。
“这个,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只要皇上一心出兵,这个借口,也不就是随便找找便有了。”林尚礼的双眼,缓缓的眯了起来。
七月十五,按照肖尘传回的消息,今个便是他押解着倭寇头领,和浙江都司一干受牵连的武官,进京的日子。
和上次肖尘从杭州归来一样,林尚礼早早起身,在距离京城三十多里地的官道上,等候肖尘。
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肖尘回京,除了东厂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朝廷官员迎接。
上次,就是因为迎接肖尘的排场问题,导致太子朱高炽被拿下。
明成祖不想再次上演此事,故而道明,人犯直接送往刑部。
而东厂,也没有大动干戈,除了林尚礼,杜少勤和柳如风之外,身后也就站着十几名东厂校尉。
远远地,东厂神机役的队伍走了过来。
最前面的,是肖尘。
紧跟在身后,是两辆囚车。
“浙江都司牵连的人员可是不少,这怎么才两辆囚车?”林尚礼不禁一愣。
两辆囚车,一辆拉的是倭寇头领,琉球国第七大队的大队长扫把头,岂不是说,整个浙江都司,肖尘只押解回京来一人?
看见林尚礼等人,肖尘早早的跳下了军马。
走到林尚礼面前单膝跪下。
右手伸进怀里,摸出了一个蓝色的小包裹,缓缓打开。
里面,是几十枚东厂的梅花令,和一个带血的小账本。
“厂公大人,这是东厂损失校尉的梅花令,和段役长一直负责的东厂小金库收支账本。”
低着头,肖尘双手将包裹举过了头顶。
双手颤抖着,林尚礼接过了包袱。
“这是我们东厂的将士,他们回家了。”眼睛潮湿着,林尚礼拿出了那带血的账本,又回递给肖尘:“段役长不在了,我们东厂小金库的账本,以后你来保管吧。”
“厂公大人,保管账本要求心细如发,又忠厚本分。属下不是这块料。”肖尘低头拒绝。
“杜少勤。”林尚礼一声厉喝。
杜少勤一怔,随即动作麻利的站了出来:“属下在。”
“以后这账本,交由你保管,撤去你东厂大牢役役长职务,出任十三役役长兼神机役役长。”林尚礼大声说道。
“厂公?”杜少勤有点意外。
段天明刚刚殉国,厂公大人就让自己代替他的职务,这是不是有点仓促?
“服从命令。”林尚礼道。
“是。”杜少勤双手接过了账本。
林尚礼上前一步,将肖尘扶了起来:“大牢我重新安排人,十三役和神机役,不可一日无役长啊。从现在起,就让杜少勤跟着你。”
“嗯,谢过厂公大人。”肖尘点点头。
肖尘明白,厂公大人的一片苦心,无非就是怕自己从段天明死亡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才安排杜少勤代替段天明,跟在自己身边。
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林尚礼又指向后面的囚车:“浙江都司牵连的武官,怎么只押解回来一人?”
“回厂公大人,所牵连的人员,罪恶至极,属下已经将他们当场击杀。只有浙江都司都指挥使赵无名,属下押了回来,等候朝廷审问。”肖尘道。
“都杀了?一共多少人?”
“一共一百一十七人,他们的罪状,属下也带了回来。”
“这么多,就都杀了?”林尚礼有点吃惊。
一下子杀了这么多武官,朝廷中肯定又要有人出来翻是非。
沉默了一下,缓缓抬头:“杀了就杀了,东厂杀人,就说明他们该杀。我们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