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承盯着她看了几秒，诚恳问道：“你觉得治安官这个工作好不好干？”
吴波愣了一下，显然不明白肖承是什么意思，没有开口回答。
“或者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治安官都是吃干饭的？”
肖承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也不等吴波回答，拿过陈实装在袋子里的刹车线，起身拍到吴波面前，又从兜里掏出他从吴波家带出来的纸张、火车票，两下拍到桌上。
铁质桌面被肖承拍得摇晃，连续三声闷响回荡在寂静的审讯室。
吴波的身体眼见着抖了三次……
肖承眼神凌厉，用手点着那页a4大小纸张，逼视这着吴波：
“我找专业人士咨询过了，这张纸是从病历本上撕下来的一页，上面的确诊病例是肩周炎急性发作，韧带筋膜肌肉黏连！
时间是五天前！
这种病发作期间，病人连抬手都难，韧带肌肉因为黏连，连凳子都搬不起来1
肖承顿了顿，接着严声喝问：“尹国遇害当晚，你应该正被病痛折磨，尹国面临生死关头，必定垂死挣扎，你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你是怎么勒死他的？”
吴波盯着眼前的病历页，呼吸声音很重，不发一言，似乎正在思考着对策。
差不多一分多钟，吴波抬起头，刚想说话，嘴刚张了一半就被肖承急速打断：
“这上面是没你的名字，但是你可别说这不是你的，你去过医院，随便一查便知，我希望你别浪费大家的时间1
吴波的嘴唇开合两下，没有吐出半个字，就把头低了下去。
她依然沉默着。
肖承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
“这是你说的凶器，我相信等尸检报告出来也会证实这一点，你刻意把它留下来放在家中，我猜上面一定只有你的指纹吧？”
也不等有人回应，肖承继续道：“你的摩托车上有棉把套，不论谁骑都不会想到特意再去戴上一层手套，刚刚在车上，我问你案发当晚有没有戴手套，你已经脱口回答没戴，再改口也是没有意义的1
他拿起装在摩托车刹车线的塑料袋，在吴波面前抖了抖，发出哗啦声响……
“可是我的吴大姐，你知不知道这么细的钢丝，要想勒死人，是会割伤手掌的，你把手张开1
吴波没有动，只是握紧拳头，因为用力连手臂都微微颤抖着。
肖承没有去掰开她的手掌验证，吴波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继续说道：
“我猜，一定有人怕你担心，没有告诉你他的手受伤，不然，你应该会有所准备，比如割伤自己的双手。”
说完，肖承伏下身子，瞪视吴波沉声道：
“吴大姐你跟我说，如果这事儿不是你干的，那么还有谁有动机这么做呢？”
听到这句话，本来低头半伏在桌上的吴波一下直起腰，刚哭过通红的双眼霎时间布满血丝，抻着脖子急声嘶吼：
“都说了是我干的，尹国是我杀的，那天晚上就是我勒死了他，不关任何人的事儿，你说什么都没用，就是我干的，什么罪我都认……”
吴波状若疯癫，声嘶力竭，肖承开口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大约几分钟后，吴波嗓子变得嘶哑，声音也弱了下来，慢慢没了动静，只是不停大口呼吸着。
“唉……”
肖承再次叹气，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慢慢拎起了桌上的那张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