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的木屋蛛网缠绕,几近荒废。我默默地将它打扫干净,就好像屋中的人还住着一样。
我和云锦住在琢云小筑,在苍融之剑的帮助下,我渐渐恢复,除了偶尔有些胸闷以外,再无影响。日子过得平淡,平淡到让我有时间不断回想起以往发生的一切。自回到郁郁之林后,母亲的身影便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那血腥的场面一次次出现在我的梦中,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在痛苦纠缠的灵魂,在混沌中不得安宁。一次次的恐惧,让我开始不得不重新去履行我许下的誓言。
我又开始四处寻找魔物的踪迹,杀死他们,吃掉他们的真元。有时候觉得,这似乎只是一种恶性循环,即便我还没有褪去自己的真元,但从本质上,我与那些魔族又有何区别?可母亲被封印的灵魂却又时刻搅得我的内心不得安宁,我怎么可能让她继续在混沌中受苦而不得轮回?
我慢慢发现,只有将苍融之剑戴在身边,才可抑制住我的妖毒,一旦离开太久,胸口便又开始隐隐作痛,所以除了出去诛杀魔物,大部分时间我只能呆在琢云小筑。
“云锦,若是你能陪我说说话那便好了。”
一个人的日子太多清淡,心中总有些烦恼却也无人倾诉。开始我会对云锦说,它会靠着我“呜呜”撒娇,以示安慰,但单方面的交流又如何能解除愁绪?云锦似乎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帮我排解忧愁,时时忧怨地躺着呜咽。就算我抓了它最喜欢吃的魔兽它也开心不起来,我只好摸摸它的脊背,安慰着它其实它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了。
渐渐发现,云锦绝不像一般的灵兽,它似乎可以感知到我的情绪,甚至能够陪着我一起伤心,虽然它不会说话,却也有人的喜怒哀乐。有时,为了逗我开心,它还会用植物编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送给我,就好像一个朋友一样,关心着我的一切。
云锦虽不能言语,但它总能听懂我说的话,领会我的意思。我忽然对它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好像有许多话要对它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已隐隐猜到,它应该与青木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或者它的前一任主人就是青木琢,所以在触碰到我圣灵泉水时,才会突然就安静下来,它应是也将我认作了青木琢。在我内心掩埋的有关青木琢的些许记忆,也时时漾动涟漪,在静下来的时候,我忽然会很想知道青木琢的过去,想知道她究竟又和我有何联系。
于是我慢慢习惯了在琢云小筑的生活,也开始喜欢上这种特别的安稳。只是,我心中一直有一个念想,便是那木屋的主人。我每日都去打扫,可每日都只是一屋子的凄凉。附近的果园也渐渐杂草丛生,冬去春来,甚至连芽都已经慢慢枯死了。我不禁想,难道,这屋子的主人,当真不再回来了吗?还是说那所有的回忆,都是我自己的幻想,那我所中的妖毒,又是从何而来?又或者,他与晓芦一样,也失去了记忆,所以我和他之间的种种,都已经不记得了吗?
这日,我又来到小屋,如往常般整理着屋内的陈设,而事实上,没有人住的屋子,又有谁会去挪动那些物什呢?
“中了毒,竟然可以活到现在?真了不起1
屋外传来一个让人听了觉得很妖娆的声音,这个声音,在我的记忆里却异常清晰。狐妖,便是她,害我几乎丢掉性命。
我并没有打算出去查看,因为这声音又是隔空传来的,她根本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她的突然出现,倒着实让我有些诧异,我身上,似乎没有她所觊觎的东西。
“你还敢来?”
“为什么不敢来?既然我没有害你性命,上次的事也非出自我本意,我当然不用害怕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到我面前来?”我冷冷道。
“哼……”她轻笑出声,还是一样的妖媚,“只怪我长得太美,美到让所有的女人都会嫉妒,我不怕你报仇,只怕你受不了我比你长得美。”
这样的借口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滑稽。
“那你来做什么?”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样?”
难道这是狐妖的计量吗?
“不妨告诉你吧,上次的事,就是那个叫游若君的坏女人逼我干的。不过,我可不会让她这么如意。她想让我对你下毒,我就偏偏要绕个弯子,让她最在意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就便宜你咯。要不,我怎么会舍得对那个长得如此清秀的男人下毒呢?我倒情愿自己享用呢。”
“你还真是给了我偌大一个‘好处’啊?”
“我知道你不傻,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类,自然是要相互关照的了。”她又是莞尔一笑,但那笑中,却掩不住一股骚味儿。
“你究竟要和我做什么交易?”我实在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想你帮我对付游若君那个坏女人。”
“对付她?为何?”
“因为,她是捕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