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东张西望,虽然知道不可能如此顺利,但我仍在仔细查找这周围会不会有岩石一样的凸起。若能找到一处石腐灵,我便能想办法将信息传递出去。只是,我似乎还并不知道如何操纵石腐灵的去向。
想到这,我便下了决心,要再次寻找出兵械库的机会,再去打探打探。
正当我走到兵械库前,却见尚合站在门口,正与一下等魔族组令交发兵械,那组令,似乎正是那日将我推到的那位。他对尚合倒是没有那么嚣张的气势,但尚合在他面前却也是显得十分谄媚,与他平时与我对话时截然不同。
待那组令领了兵械离开,我才端着盘子走上了台阶。正准备进门,却被尚合拦了下来。我转头不解地看着他。
果然,他脸上的谄媚之态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那种冷漠又带着轻视的神情,在我面前,还有几分盛气凌人。
他从我手中接过盘子,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才说道:“今日的活儿,你不必干了,去收拾一下,待会儿军务司的人会来接你。”
“什么意思?”我十分疑惑地问他。
他冷冷“哼”了一声,道:“算你走运,从明日起,你便去主帅石府侍奉吧。到时候,别忘了帮我在主帅面前多说两句话,怎么说你也是从兵械库出去的,可不能忘了我对你的提点。”
我正试图弄明白他这段话的意思,他却接着道:“你可记着,若是你不能帮我摆脱这个劳什子兵械库守的位置,我随时都能将你弄回来。”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进去了。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似乎从他脸上再次看见了那种十分谄媚的笑容,连他走路的步伐,都透露出了许多的得意和愉悦。这时,联想到刚才那组令与他对话时的神情,我才真正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么,今天我便要进到主帅石府了?我心中又生出许多忐忑和疑虑,但更多的,却是惶恐不安。
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时候去焦虑和思索,军务司的人便已经到了。
尚合又是那副令人恶心的姿态迎了出来,对上了人家一副十分冷漠又十分不屑的神情。
他将我召到一旁,那名军务司戴着头盔的魔兵瞥了我一眼,道:“她就是你进献的人?”
“是的是的,咱们主上难得瞧得上一个女子,我这的事儿,一个人也能应付,主上的事儿才是大事儿。还望这位魔兄能够替我说几句好话,我在这兵械库的时间,实在有些长了,我也想为主上多效点力不是?”
那魔兵根本没有多瞧他一眼,而是将别在腰间的兵器把弄了一下,顺势将他别到一侧,便对我冷冷说道:“那就走吧,在主帅石府做事,可得万事谨慎,否则还没上战场,便有可能被打回原形了。”
此刻的我,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和理由,也只能跟着他走,心情无比繁杂,竟也不知是完全的畏惧和焦虑,还是……掺杂着一分期待。
不知走了多久,那魔兵已领我进到了主帅石府的围墙内,正殿就在眼前,那魔兵却毕恭毕敬地停了下来。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我的面前,正是筑荷。
“虽不知你使用了怎样的手段,不过,能进主帅石府,也算是你的本事了。那一身的魔力,也算没有白白献祭。不过,我得提醒你,在主帅身边做事,切不可有一丝怠慢,否则,营中军法可是不容有私的。”顿了顿,她接着说,“主帅并无其他魔侍,此前一应生活起居都是由军务司操持,我也不知你需要做些什么,待主帅亲自安排吧。”
她嘴角又微微一扬,略有轻蔑之态,但随即便接着说道:“对了,在主帅身边,不该听的便不听,不该看的便不看,不该说的,便不说。”最后一句话,她向我靠过来许多,几乎是耳语一般告诫我的。
我并没有在意她到底说了什么、说了多少、如何说的、目的为何,而是一直在揣测着她如今的身份和立常虽然我不知道她成魔后有没有失去前世记忆,但我从她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与曾经那个唤作芝粉的侍婢截然不同的神情,这让我有些好奇:此刻的她,究竟是否圆了自己与所爱麒麟相守的梦?若她仍是青撵的人,那如今怎会出现在另一个魔族军营里?
她说完之后,便示意接我前来的魔兵一同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还沉浸在无边的猜测中。
忽然间,我只感觉右边的手臂一阵疼痛袭来,那感觉十分熟悉,但又更加强烈,正如烈火突然被什么从我身体里点燃了,由内而外的灼烧感突然从我的右臂上蔓延开去,但又仿佛被什么强行锁在了一个范围内。这样的疼痛,让我十分煎熬。
我赶紧看了看疼痛的地方,又用手轻触了触,深怕真的自燃起来。我算算时间,竟然正好是易身符快要失效的时候,而且,提前了。
此时我必要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好在筑荷走后,石府主厅的门内并没有其他响动。我便赶紧绕到一边,沿着围墙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强忍着烧灼般的疼痛,赶紧从怀中又取出一张青色符纸,默默念下启符法咒。
原本那烧灼感还勉强能挨住,但自念下启符法咒,新的烧灼感便忽然蔓延至全身。兴许是因为上一个符咒的效力还未完全消失,所以两重烧灼便叠加在一起,我狠狠咬住了嘴唇,但仍忍不住低吟出来。我感到额头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痛感已经开始让我的意识有些麻痹,连双眼视物也有些模糊起来。恍惚间,忽见一道蓝紫色光芒朝我刺了过来,我本能地想要避开,却发现浑身虚脱无力,根本力不从心。只是,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十分熟悉……
疼痛已经彻底将我的意志力压垮,毕竟我现在毫无一丝灵力,于是,我终于放弃了抵抗,下一刻,便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