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爷这美貌惊天动地的。”手下的小混混很会捧,夸着夸着连后缀都改了,耿辱一下子高了两个辈分,“什么事是您一张脸摆不平的,放古代您不是董贤就是杨贵妃。”
耿辱笑骂,“得了,你才gay佬,我要是个女的肯定选你当男朋友。”
小混混立马心里庆幸一场,得亏对方不是女的,他何德何能容得下这尊大佛。
耿辱年纪轻轻,二十四岁,却在道上混的比谁都久。人家混个七八年人到中年就想退休了,他不一样。他混个七八年,还有大把青春能倒挥霍,为道上事业发光发热。
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就一头扎进浊水里,耿辱这些年也没白费,不仅成了这片的小三把手,几个混混的头头,还是大佬的备用心腹。哪天现任心腹枪战里嗝屁了,他就名正言顺的升迁上任,从混混升级为军师,头衔都好听不少。
而且听说这位耿辱虽然在黄赌毒上面没什么实绩,但上头一直留着他,是因为他有点绝技。
俗话说就是压箱底的东西。
在这讲两句国骂都能引起争端,死两个人的大环境下,这群混混倒没见过耿辱被谁动过。也没见过他亮出什么绝世武功,双枪技、下毒之类的好手。
他后台也不算有多硬,一个狗哥,一个狗哥女儿,但是人人都对他和和气气的,就算挑着鼻子骂也不动手。
耿辱把头发扎起来,头绳还是有点骚气的,水钻草莓款,亮晶晶的,一件四文鱼体恤宽松笼罩住他的骨架身形,人有点瘦。整个人的气息,包括脸部,都不像是地球上真实存在的生物。
走在大街上又不至于格格不入,今天他偷人家白面时就挺不违和的,妥妥一个非主流一点,亮眼一点,长得好看一点的路人罢了。
长发倾垂,成了高马尾,发尾淡淡地微卷,染发剂的痕迹几乎看不出,甚至长期散发着一股令人心神意醉的香气。
他眼角一松一紧,眯起眼,“走了,赶紧交差去。过了今晚对方看不见货你我都得剁腿剁小鸡谢罪,多做事少贫嘴,以后再把货弄丢了,八条鸡儿也保不了你。”
“是是,教训得对。”小混混点头。
“那小颠婆敢偷我们东西,绝对弄残她。”
耿辱嘴角嘶嘶吐了缕凉气,“得了吧,明天就给人家放了。小姑娘家家的十来岁,你还给人家搞残玩囚禁,缺不缺德。”
“耿哥可真怜花惜玉。”
“耿哥今晚上谁的床啊?”
穿过酒醉烟迷的廊道,荤荤酒酒男欢女爱的。耿辱推开包间的门,一合上,隔绝了外面的纷纷扰扰,抖了抖身上的烟火气。
回眼,看见一个一头大波浪卷的红唇烈女,在床上压着半边肩,迷迷眩眩地抽着烟。
“这空气多不好啊,也不开个窗。”耿辱一进门就抱怨了句。绕开霸据大半间房的双人大床,到了窗边。半年不动的积尘窗吱咯吱咯地响,他推开,外面的泔水混地沟油的味道并没有比屋内好多少。
“东西。”女人简要地利用吐息的时间,扼要两个字,声音低低酥酥的,很容易激起男人的鸡皮疙瘩和。
耿辱没什么感觉,眼不见而不听,迈着大步倒在沙发上,半个身子低陷下去。
“南姐,喏,东西。”他从兜里掏出那袋小东西,扔在茶几上,“我找了大半天。怎么样,满意了吧。”
女人撑了撑身子,从床上下来,衣衫不整的浑身烟酒香水味。走到沙发这边,伸手捻起沙发上的小塑封袋,看了看,“好。”接着便放回茶机原处,顺手脱下了半套的丝衣,绸巾随着动作滑落在地毯上。她凑近耿辱,两只手摁在他肩头,逐渐俯身,嘴唇靠上去。
耿辱迎身陪亲,芳香氤氲留齿,对方一边做着点暧昧的动作,抚摸他的后肩。耿辱忙中留出点空隙,轻轻推的女人一把,笑道“南姐,差不多得了,万一你有病怎么办是吧?”
女人被这么一句给气笑了。她又索了两口亲,五指勾了勾他的长发,柔顺的金色黄发倾泻而下,女人盯着他的眼,微微笑,直到确认他没有反应才起身。
“真不懂你哟,”南姐很中意他,陪着他说些浑话,“这么多次了,什么反应都没有,你是萎呢还是起不来呢?馋你这么久了,都没见你脱过裤子。”
耿辱坐起来,捡回那条骚气发绳,绑束起来,“南姐你饶了我吧,嘴都借给你了,每次发绳都让你绷掉两条。”
“诶哟喂,又不是裤绳,你着什么急。”南姐挪揄讥讽两句。
耿辱下了沙发,整整自己的四文鱼体恤,倒饰个青春少男样儿,“姐,走啦,还有事呢。”
女人没回应,拿起烧了大半的烟继续抽,喷出缕缕烟雾。
耿辱走出去,关门,走出花花绿绿的酒厅,出到大街上,天黑得不行,侧侧地吹过一阵风。
一只老鼠从地下水道窜出来,带着点腐朽腐烂的气息,他踢了那老鼠一脚,老鼠滚到一堆杂物里,他开始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走了起来。
两步,三步,一段路。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
他停下脚步,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那位,突然低头狠踢了两脚沥青路,啐了一口,皱眉破骂“女人,女人,全都是女人,他妈的全鸡儿是女人。”
拦路的那位听到这番话,一点都不意外,目光冷漠地举起一把九二式,对准着他淡淡阐述,“桃花命。”
“呵,”耿辱低笑了笑,鞋尖踩着颗小石子在地上磨来磨去。
“命犯桃花多陷情场,阴极,鬼怪缠身小人多遇,天生克父必早孤寡,黄口之时招灾惹祸,诡象多生。”拦路的女人扎着个简约的短发髻,丝巾简单地绑束着,微微翘起不似蝴蝶却像蛾子停留。气质干练成熟,语调沉稳。
他不用猜,都知道对面的女人长什么样,女警察。一头干练髻发这种类型,他从小到大见了不下十个。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眼睛,鼻子,嘴长哪搁儿哪儿。当听到关于自身命运的说辞,更是不耐烦起来。直接打断道,“警察阿姨。”
他把鞋尖那个小石子给踢碎,踢成沙尘,侧身抬起一只眼。黄色的长发垂落,盖住半张脸,只显露出一点点诡异的目光,
“我桃花不桃花,关您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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