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辱把两百块钱丢出去了,后来又丢了五块钱。
紫衣蒙面者看了一眼袋底,“他妈的这五万块都没有,想去死是吧?都是狗娘养的是吧!”
“不见红就不知道怕是吧?!”钢刀随便往前排的一个人脖子上一架,几乎要割破喉咙的肌肤,一丝丝血珠漫渗出来,那人立马面色惨白得宛若灰墙,看上去生气全无。
“谁还有钱没交的?!”
被架刀在脖子上的那个是厂里的大好人,一些小姑娘开始哭哭啼啼了,大男人面对这钢刀也腿软。零零碎碎地又丢出几枚戒指、耳环,大家恐慌颤怕。
劫匪似乎更加恼怒“他妈的我最后说一遍,谁他妈的还有——”
刀更加逼向那个前排的人,他终于崩溃大哭起来。
“他妈的哭个鸡——”
“我!”
耿辱举起一张卡,声音嘹亮。
钢刀暂时地挪离那人的脖子,紫衣蒙面者提刀向耿辱走去,死死地盯着他。
“多少?”
耿辱直接回“卡里有三百万没有密码,你们到银行直接取就行。”
劫匪半信半疑地把卡夺过来看了一眼,上面除了磁条卡好,其他什么都没有,反面和普通的储蓄卡没什么区别。
“你哪来这么多钱!?”
耿辱眼皮不抬地抱着双肩包,手边还有块没吃完的牛肉干,“全副身家换一车人的命,多了没了,不是只要三十万吗?十倍了,能放我们走了吗?”
紫衣蒙面者的刀犹豫一下,他拎着那张卡看两眼,对一个小弟嘀咕两声。小弟提刀下了车,全车人悬起一颗心,几乎要跳到一百八。看着有人拿了个刷卡机刷了刷,真的显示有三百多万,连劫匪们都倒吸一口凉气,察觉到些许不对,叫个老大上来。
他们只见一个不蒙面的,满身花纹,左臂纹了条青龙的寸头男人插兜上了车。
那纹身男刚登上过道,看见车厢里得一顶黄毛,眼睛一眯,邪气地笑笑“哟呵,好巧啊,我还寻思着谁那么大手笔呢?”
“这不是西南耿哥吗?怎么这都撞上了,金盆洗手了?”
耿辱抬抬眼皮认出来者,是以前坤哥手底下的小混混,当时要收他进来时给耿辱就报了反对一票,他认定这小崽子不是搅屎棍就是白眼狼。
“嗳哟哟,我记得这是辆旅游车啊,那包上什么字啊?让小弟好好看看,电子厂,耿哥,几个月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耿辱不说话。
纹身男又索了那张卡看了眼,讥笑道“啧,三百万,耿辱,挺能存钱的嘛。你们这些站高位的,听说月薪就有二十万,你这三百万应该走了不少趟货吧。没洗过的黑钱也敢让我们刷,耿辱,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他抬抬眼,普通地叙述“我一共就这么点,你爱要不要?”
纹身男咬了咬牙,接过钢刀,怼到他脖子上,耿辱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吓得哭出声,“来一条丧家犬还敢乱吠,耿哥,你挺能耐呀。”
“上庄都进去了,狗哥也归西了,你这么寒碜我也没用。这一半车子的人你拆我台也没问题,拆完后记得放我们走,我真的不想和你倔。”
耿辱直白地回。众所周知,他的脾气很好,能动口尽量不做动手,纹身男拎着包,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大黄毛,心里衡量着得失。
忽地,麻袋里响起《好运来》
满车的死寂被喜庆的调子填满,悠扬的歌声莫名打破严肃紧张的氛围,十分欢悦“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因为太过突然,这铃声响第一遍的时候,所有人安静如鸡。
第一遍过去后,居然又重复一遍,这次耿辱才开口“我的电话,拿过来。”
纹身男被这一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指使着小弟把麻袋里发光发亮的手机掏出来,耿辱看了眼来电信息,凑到耳边接听了。
姚陶直接问“耿辱,你现在在哪?”
耿辱一点都不忌讳“贵阳旅游呢,正在被打劫,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姚陶说“没事,就是……”
姚陶话还没说完,耿辱耳边的手机便被夺过去,姚涛隐隐约约听到,“他妈的正在抢劫呢,你正不正经,居然煲电话粥!?”
耿辱最不喜欢被人打断,还对自己骂骂咧咧的,皱起眉硬刚回去“煲电话粥打扰你啦?还是违法啦?屁大点事在这咗助晒,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
他声音带上了怒火,意外的铿锵有力,特别好听。
拿钢刀的作为劫匪莫名其妙被骂了,心里由茫然变得怒发冲冠,“你被抢劫你还有理了是吧?”一刀就硌碎了手机屏幕,摔到地上,一千四的机身还算顽强,坚持不懈地运作着,还被误触了免提声音,立马就扩散开来。
“耿辱,情况还好吧?”姚陶连续问着,耿辱从座位上起身,心痛地望了眼自己的新手机,控制住爆粗的,先回了句,“还好。”
纹身男一脚把破烂不堪的手机踢,粉红色的机身直滑撞向车头驾驶台。
耿辱终于忍不住了“叼你大爷鸡儿的。姚陶,我被这群贱叼子气得心脏疼,随时心脏病发作有生命危险,现在把这群小叼子的鸡儿全剁了算正当防卫吧。”
有些护短的倾向的姚陶思索半秒!“嗯,算,车上有多少人。”
耿辱捡了把不知哪个叼毛掉在地上的钢刀,“五六十人吧。”
姚陶爽快地答“行,你尽管开红,有事我担。”声音传过车厢角落,耿辱拿到指了指窗外,不带一句废话,语调冷漠得像变了个人“下车,看爷爷不把你这群孙子剁得妈都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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