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之后,耿辱干脆把五个机器的权限全部绑在一块。姚陶向上级申请,一根手指一块平板,分分钟就捏住了耿辱的小命。
耿辱出发。
发廊看上去十来平米,不大不小。典型的玻璃门,有些年头的泛黄招牌板,上面全是各式各样的韩式、杀马特发型。
见这一头大长发的他路过,门口坐着的碎花裙女孩,不自禁地抬头望了眼。
正是这一眼,耿辱恰好停下步,抬头打量这间理发店。
“小妹妹,你会搞头发吗?”他随口问了句。
那门口坐着的女孩,脸上出现了一丝惶恐,立马又被压抑下去。她眼睛不安地瞥了眼对面,抿抿嘴。
“不接客人吗,发型师呢?”耿辱又问了句。
“小哥哥,你想,想做些什么。洗剪吹男生二十五一套,女生三十五,你这要按女孩子的来收。”女孩声音有点结巴,油腻的语调极其不自然。她的脸上化了妆,有些浮粉,看上去更是僵硬。
“烫个头行么。”耿辱直接走进去。
发廊里面很普通,就是经典沙发小茶几,前台招财猫。耿辱觉得那猫笑得诡异,金身绿眼,手一摆一摆的,挪开视线。
“有人吗?做发型。”
耿辱喊了句。
听见一楼的声响,十秒钟后,从楼上走下一个斜刘海的男人。穿个黑白纹小背心,手好看,骨节分明的。
“客人,想做什么。”男人眯眯眼笑笑,在楼梯上就问,下来就拿起剪刀。
耿辱随性地回“烫一个吧,你觉着日式好看还是韩式好看?”
“你这头发补个染好点。”斜刘海把剪刀放下,拿起其他工具,“客人,外地来的啊?这么长你烫一半也行。”
“是。跑来有一阵了,到处逛。”耿辱坐上椅子,斜刘海给他围上布衬,他继续,“这不头发都没空打理了嘛。你能做什么款能拿来看下吗?对了,那小姑娘你妹妹啊,这么水灵。”
斜刘海没一点面露难色的破绽,极其自然地回应,“云南来的表妹,帮衬着,学洗头呢。”
那小姑娘知道自己被点提到,身子轻轻颤了颤,仍木着一动不动望向街道惘然不闻。
“巧了,我也云南来的。”耿辱说。
“那你做什么工作的?“斜刘海一如既往地像别的理发师一样扯着聊天,“跑到这来有点远。“
“没办法啊。”耿辱苦涩笑笑,倒映着在镜子里,一副盛世美颜,“卖假烟假酒被端了呗。”
斜刘海的手顿顿。
“这样啊。”斜刘海轻轻应答。
“嗯啊。别提了,都是泪。”耿辱故作轻松笑,“我还想做个按摩。”
斜刘海声音响亮起来,在他耳边带上点笑意,“客人,您要做木马烫还是法式烫,怎么就找到这儿来了。我有份菜单可以让您看看,您喜欢那儿指那个吧。”
买假烟假酒,狗哥庄儿里对外统一的口径。耿辱刚刚过路时,瞥了一眼发廊对面的那玉石庄儿,里面的那尊玉雕貔貅他认得。他经手的,当时差点没磕断个角,所以记忆特别深刻。
这种大件一般不会转多少手,顶多倒卖一两次,放在那儿也算好意头。他试了试,果然和自家里有点联系。
“这个吧。”他从后往前翻,随手指了个。
“有些高级货您要吗?还是雏儿,比这个水灵。”斜刘海问。
那菜单上面花花绿绿的,各个女孩浓妆艳抹,烫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眼睛和神色里看得出丝丝恐慌。
“别对我这么客气,我只不过坤哥手下一毛头,前些天遇到了个朋友介绍才来的。你这儿还招人不,我可以学学洗剪吹来着。”
耿辱站起来,往楼上走。
斜刘海笑笑,招呼一声。
“第三间,哥们,洗头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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