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俗的人总是由头到尾，连一根头发丝都十分不文雅。王大小姐觉得他进步了，小便不说拉屎了，还会用解字，简直是山顶洞人飞跃到现代人的进步，着实令人心生感叹。
他吹了声口哨，嘴皮子功夫还是玩得那样溜，引得街边啄面包屑的小白鸽都扭头望他一眼，咕咕咕扑腾翅膀。
耿辱又啜啜，毕竟他不是畜生，不能和鸟交流，鸽子哔哔地飞。
他插兜，看着它们群飞，一片白羽。
“走吧，”他说，仰着头。
王糯柔顿顿，一时间，竟不知道他在对谁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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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俊杰上次塌方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资本下场，他元气大伤，这些日子砸钱下去，又温热起来，流量就是流量，吸粉如其名，比星星撞火箭还快。
七月十号就已经在世佳大厦布场地，提前三四天就有粉丝蹲守，预计见面会开得如火如荼。
耿辱不懂这些事，只是天天吐槽王糯柔疯魔了，一个劲地给男人送钱，又讲到自己待遇差，一星期还要倒贴两百块钱，有这些小娱乐消遣的闲钱还不如给他，他可会取悦人呢。
王糯柔也不理他。
“精诚所至”网速慢配置烂，王大小姐趴商场栏杆上刷半天，什么都没见到，光见灰圈圈转。她实属无奈，见面会没票不让进，这样下去只能在二楼看风景。
人群黑压压，密密麻麻的，再好的兴致也不能一睹芳容。耿辱回想起之前签名照那事，对追星的女人敬而远之，去不了是好事，他准备安慰王糯柔去吃咖喱，结果手机一“铛”——兑到票了。
两人要匆匆急急往前排挤去找个好位置，大家相互挤兑，耿辱放得开，毫不畏惧身体接触，估计大家也没注意身边人是男是女，眼里只有“俊杰小王子”。
翘首半天，终于见身形高大的保镖挤开人群，吴俊杰出现。
人群喧哗，小白脸在尖叫声中登上临时搭建的舞台，人群不断往前涌，耿辱和王糯柔快要被挤出线，耿辱忙伸手拦着护住王大小姐，耳边尖叫快把他脑浆摇匀了。
红衣司仪开始主持，满面春风，尽情介绍着面瘫小王子。
耿辱只觉得耳边仍一阵聒噪。
看着吴俊杰玩了会游戏，唱两首歌，和司仪聊天问日常，又点了几个粉丝问问题，耿辱吐槽这小王子真的没一点表情。
“好的俊杰，非常感谢我们小王子的回答，现在让我们随机抽取一个号码，看看哪位幸运儿能与我们小王子一起来做接下来的游戏……”
“俊杰，来，”一个箱子呈到吴俊杰面前，吴俊杰放下话筒，伸手掏出一个号码。
二十五号。
全场低头审视自己的号码，耿辱看着这号码怎么有点眼熟，看完千金没有动作，问一句“你不看看？”
王糯柔抿嘴，仍不动，抽到的号码就是她。耿辱翻看手机“哎呀，这么好的运气都不上，买彩票都没这么容易中奖。”
王糯柔仍在他身边，目光没有波动，镇定回答“留着下次给你买彩票。”
两人拿着这个幸运号码，木愣地站在那儿，谁也不动不吭声，红衣司仪也喊了好几遍，没人回应，特别尴尬，三分钟后只有摇下一个号。
“好吧，来，下一个，俊杰来。”
三百七十号。
耿辱想幸亏没抽到二十四或二十六，王糯柔却捅捅他手肘，小声一句“你的彩票到了。”
耿辱瞪眼“你不连着号买？歧视我啊！”
王糯柔回“这不给你补票嘛，快上去吧，不然他太尴尬。”
耿辱一不是粉丝二不是明星，甚至只是个带黑性质的路人，一大老爷们跑上去和男明星玩亲亲抱抱的游戏，怎么想都不合适吧！他连忙推推王糯柔“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换号，二十五号我正合适，年龄都对上了，快点上去见你哥哥。”
“三百七十号，三百七十号的小可爱在吗？”
“三百七十号的小粉丝！”
耿辱硬硬头皮，怕这面瘫小王子又自残，迈一步，立马所有目光投注过来。
红衣司仪亲切地望向他，职业的假笑绽放开来“啊，三百七十号的小可爱是个漂亮的小姐——小哥哥啊。”
耿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爷们，故意把动作粗俗化，大迈步，撩头发，由头到尾都散发着一股风萧萧兮的壮士之气。大家看到的是无奈，王糯柔看到的是不情愿。
耿辱走到台上，黄发扎旗，男性的手臂线条明显露出，十分优美，他随手折了三折成丸子头，低低的，特好看。
胸前的短恤赫然一件十二纹鱼，连荷尔蒙都是休闲混混味的。吴俊杰男粉丝不多，有也是想上他的基佬多，耿辱往那一戳，粉丝们想弯的锁死，直的我上。
司仪一定眼，才发觉这三百七十号长得丝毫不输小面瘫，心里微微一惊，幸亏吴俊杰上妆了，不然真可能撑不起台。
“来，这位粉丝，请自我介绍一下吧。喜欢杰杰多久啦？”
耿辱接过话筒，称称重量，凑到嘴边。
“嗯……我叫王霸，已经成为杰杰粉丝三个小时了，平时没什么爱好喜欢养乌龟，画画，脑子还行，不爱面瘫，大家都叫我脑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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