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首领亲自来,是那个白发苍颜的老头子。耿辱不意外,果然有个有阅历的坐镇,这个组织的发展才能如此声势迅速,沉稳低调。
他仰着头重喘,想尽力看清眼前人。
眼前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高居其上,门一关,昏暗的灯光照不清面孔。
“叫什么名字?”首领问他,声音和善亲厚。
“耿辱。”他两唇动动。
“好名字。”首领笑笑。
耿辱看着这个老人,眼前视野仍然模糊,含糊一句“这里是,”
“你比我更清楚。”首领说,“不是吗?耿辱。”
耿辱视野更加模糊不清,他咳嗽两声,回荡重响,“我不知道。”
对方一笑,“那么我告诉你,年轻人。这里叫「車」,我就是。”
耿辱睁眼“好,我知道了。”
“愿者自随。”那人凑到他耳边说,“我们这里,没有规矩。”
“谢谢。”他不失礼貌,瘫在墙角。
所有人走光,偌大的地下室里又只剩他一个,耿辱发现自己身上仍算“完好无损”,各个监视器的部位并没有被挖出血肉,他撑一撑自己的身体,咬紧嘴唇。
滴水声。
窸窣声。
一只老鼠爬到他血上,踩过脚印。
他破口大骂“我操|你妈的。”
“操|你妈的,操你全家的。”他一直骂。
他爬起来,踉跄地走上楼梯,撞门,“给老子开门。”
他撞了一下又一下,“开门啊,他妈的快开门啊!”
不支的体力支撑不住他乱撞,他冲撞了最后一下,能终于开了,老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他,轻声问“你怕黑,还是怕密室,还是怕地下室。”
耿辱已经没有力气。
“我都怕。”
“你想要什么?”老人问。
“床干净的房间,要水,食物。”耿辱声音微弱。
“好,”那人回答。不一会儿就有人扶起他,他满头冷汗的瘫在干净的床上。房间明亮却不刺眼,水和食物都给他送来了,他先不吃,匆匆睡一觉。
精神比更疲惫,得到充足的休息后,醒来,疼痛已经减弱几分,不知是习惯了还是真的缓解了。他喝半玻璃杯的水,吃面包,十分干噎,他一点点又喝完半杯的水。
现在已经是早上,白天这房间没有窗户,门并没有锁。他推开,走出去。
一条长廊,他回身关上门,仅仅坐在床边。半晌,有人来敲他的门,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你可以随便走,可以随去随留,想留下的话去找‘哥哥’,他会给你安排工作的。”
耿辱谢过,去找“哥哥”,根据指示到了地点,见到花花绿绿的小酒厅,一个混种青年正躺在酒肉池堆里。
“哟,新来的啊。”青年瞥见黄毛,昨夜听说了消息,“要加入「車」吗?”
耿辱不作反应,见青年身边的音响放着闹腾的音乐,吵得话语不清,几个美女混男正相互起舞。对他熟视无睹。
“过来过来,诶,对了……”青年揪住他领子,一捏鼻嗅口气,立马嫌弃一声,“咦~都馊了,怎么不洗个澡,叫什么名字啊?”
耿辱说“王霸。”
“什么傻逼名字啊,”青年讽笑起来,“听说你是被捡回来的,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结果也就长得别致了些,吸东西吗。”
“不吸,”耿辱老实答,“我有心脏病。”
“啧,什么鬼,”青年撇嘴,一边把音乐放得更大声,“小年轻,「車」这里虽说没什么规矩,但不代表没人定规矩。在这我就是规矩,留下来以后就得听我的,知道吗?”
耿辱看着这个青年“知道。”
青年津津有味地介绍“我姓王,叫王秋夏,他们一般管我叫‘夏爷’,贩货大半事务都归我管。你有什么感兴趣的?没有也没关系,可以开拓一下。”
“贩货。”耿辱答。
青年顿顿“你刚来一天,这个可不能给你管啊,懂不懂。”
“我要管。”耿辱回。
王秋夏一下子怒气上头,不顾他馊不馊,一把就揪住他往墙上摁,“别以为你是捡来的就了不起,拽上天了是吧?你现在归我管,再多嘴一句,把你剁了信不信。”
耿辱看他生涩的恐吓,挪开目光,望望四周,“夏爷,我信。我心脏不好轻一点,哪里能洗澡吗?借我一套衣服。”
他进了简陋的浴室。由头至尾的淋湿自己身体,身上伤痕累累,他思考「車」内部似乎还很不成熟,简直像随意搭建一样,几乎毫无逻辑。
想在这里混,很容易,凭他的经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管理权,对于那个王秋夏他很有把握,那人几乎算是未涉世事沉迷幻想,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二世祖。
耿辱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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