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婧仪记起来了,初来扬州的时候,她还不知道采花大盗这回事,临近夜晚街上有个老妪叫一女子回家,叫的就是这个名字。
谢泽渊轻启唇,如冬日潺潺流水,声线低沉动听。女子乳名在他唇齿间缠绵打磨,把人的魂都叫酥麻了:“团团。”
团团羞得低下头,两手抵在一处交缠,软绵绵应了声:“是。”
谢泽渊侧身让开一条道,温柔道:“进来吧。”
梁婧仪自觉不该打扰他们,头低到脖子里,像个隐形鹌鹑,蹲在楼梯口旁边。
她都决定好了,不能破坏谢泽渊好事。但如果女子一刻钟后还没出来,她就假装有急事冲进去,查探战报。
毕竟系统任务大于天。
谢泽渊啊,你不要怪我无情。
信鸽忽然咕咕叫起来,空荡走廊尤为大声。梁婧仪吓了一跳,轻轻拍拍鸟笼安顿它:“大哥别叫,把人吸引过来我就死了!乖一点,晚上给你买好吃的鸟食。”
信鸽啄一口瑟瑟发抖的白鸽,意图明确。
梁婧仪害怕被谢泽渊发现,又往楼下挪了挪,缩头缩尾道:“行行行,我今晚,不,马上就把你俩分开,给它换个笼子行吗,别喊了,我要死1
信鸽别过脸去,高傲地收起翅膀,如同在说:这还差不多。
团团全身注意力都放在谢泽渊这里,哪还注意到有什么鸟叫,脸红似云霞,娇羞地走进去。谢泽渊关门时,余光瞥向楼梯口,那里有一截鸟笼露出来。
谢泽渊隐晦笑了,意味不明。
彻底关门隔绝外界声音,梁婧仪才捶捶后背站起来,脚蹲麻了。
梁婧仪回房间把鸟笼挂在墙上,揪出弱势力的白鸽来,给它喂一顿食,吃饱了好反抗信鸽。
晌午已过,没蹲到姜知行,张德蕴的任务本就是以保护谢泽渊为主,约摸时间差不多了,只好领一群手下无功而返,准备下午启程。路过梁婧仪房间时,两人对上眼,张德蕴鼻子哼唧一声,不情愿但又觉得自己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地和梁婧仪点头打招呼示意。
其实他的嫌弃很明显。
闻凉留在老叟那里,时刻提防姜知行行踪,是以梁婧仪并没有见到他。
梁婧仪和白鸽叽叽咕咕玩了会儿,愁得如坐针毡。最后实在忍不住趴墙上偷听谢泽渊那里的动静。墙壁隔音一般,隐约听见团团惊呼一声。
不会吧,谢泽渊对她动手动脚了?
梁婧仪岂能容忍谢泽渊不检点,她立刻抱着鸽子冲出房门一脚踹开谢泽渊房间,大喊道:“住手1
喊完,梁婧仪傻眼了。
入眼谢泽渊正襟危坐,团团倒在他面前地上,羞愧满面,谢泽渊并没有去扶她,面不改色看着破门而入的梁婧仪,眉眼弯弯。
看到团团恼怒盯着谢泽渊的目光,梁婧仪什么都明白了。团团假装摔倒想让谢泽渊接住她,顺势倒在他怀里,进一步发展。谢泽渊没如她愿,就这么让她摔在地上。
梁婧仪立在当场,仿若失声:“呃……我,那什么……”
谢泽渊觉得有趣,含笑替她说完,语气似乎有那么一点宠溺意味,又似乎是错觉:“走错房间了?”
梁婧仪抓住救命稻草,疯狂点头:“啊对对对,我住隔壁,不好意思打扰了。”
团团恼恨瞪了梁婧仪一眼,掩着通红眼睛夺门而出。
天大的误会,梁婧仪默念三遍抱歉,我不是来破你姻缘的。
她本想救团团免于谢泽渊的魔爪,谁知当恶魔的人是团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