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在空中转了三个圈,不舍离去。
梁婧仪呼吸窗外新鲜空气,胸膛张开,微微闭眼感受扑面的风:“不等闻凉?他还没回来。”
姜知行扶着伤痛肩膀缓慢站起来,整个肩膀的骨头几乎碎个干净,他神奇的没有倒下,因疼痛眉头紧皱在一起,逞口舌利:“吃个闭门羹,他自会离去。”
他左手被废,左肩骨碎,左半边几乎废掉不能用了。
有一件事梁婧仪一直不明白,谢泽渊既然要把他纳入囊中,为什么要断他一只手?
姜知行可塑性极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谢泽渊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断臂膀。
碍于和姜知行不和,梁婧仪没有问。
谢泽渊吩咐姜知行道:“从现在开始,你每时每刻必须以假面示人,改变声音。明白?”
姜知行疼狠了,以毒攻毒按了按肩膀,换来更深层次的疼痛,龇牙咧嘴不敢动,额头冒汗,虚弱道:“是。”
梁婧仪摇摇头,不去看他。
自作自受。
一提姜知行,梁婧仪想到白无崖:“对了,白无崖好像没有死,密室坍塌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看到了他的那双诡异紫眸,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细看。”
谢泽渊毫不意外:“他当然不会死,千山阁顶尖高手,怎么会死在小小的密室。”
“那他来报复你怎么办?”
谢泽渊道:“不会的,白无崖只听千山阁命令。千山阁不下令,他不会动我。就算……”
“就算他来了,也杀不掉你,对吗?”
谢泽渊笑了:“对。”
他有这个实力,更有这个自信。
谢泽渊向来不会妄自菲保
梁婧仪回到房间,等张德蕴整顿好军势,派兵出发。
谢泽渊把易容成中年男子的姜知行介绍给张德蕴,称他是之前帮助过自己的恩人,想去京都看看,正好顺路带他一起,张德蕴没有怀疑,与姜知行感恩戴德道谢。
宽大的马车加了个姜知行,狭小了一点。
谢泽渊坐在马车主位,困倦闭上眼。他为收服姜知行废了不少精力和武力,一有时间就阖眼养神。
姜知行在外人面前为了不露馅,一直装着没事,导致左肩和手腕不时磕着碰着,现下更是疼痛难忍,紧咬牙闭眼接受铺天盖地的痛苦。
他的心是死的,身体上的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姜知行是可恨的,也是可怜的。他爱的人得了怪病,逼他不得不打破底线作恶。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做。
他也想像普通人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做一对平凡夫妻。
天地不仁,前半生对他施以极刑,直至遇见愿意为之奉献一切的那个人。
天地仁心,借着少女血液偷来的几年相伴时光,所作所为终究如数奉还。
到最后,姜知行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