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坚决要马上离开:“不麻烦两位长老了,我们长期走南闯北,随身都带了干粮,已经习惯了。还请长老安排让我离开。”
两位张老都是**湖,见张岳如此,知道再做挽留也是徒然,黄老张略一沉吟,说道:“张兄和兄弟们情义深重,老朽佩服,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我看这样,把这些酒食都装盒,我与冷长老到林子里,陪同张兄及兄弟们一起食用。”说完,即吩咐手下即刻装盒。
张岳本想再推辞,却又觉得如此一来会太生分,只好谢过黄长老的好意,心里想见机行事。于是一行人出了木亢堂往宁王他们所在的林子而来,这一次他们没有要求张岳蒙眼,但张岳隐约觉得这一次走的是另一条路,凭直觉这条路远了不少,并且还兜了圈子。
当到达林子时,黄长老一个手势,四周的木亢堂弟子迅速而有序地退了下去,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的团体。和张岳预想的一样,孙大林在在焦躁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着什么,看到张岳,马上走上前来,高兴地大叫起来:“张兄,你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了1徐坤和李福春紧紧地护在宁王左右两边,看到张岳平安回来,焦急的脸上才放松下来;只有宁王依然背靠大树坐着,平静如水,就如在寺庙里坐禅一般,听到孙大林的喊叫声,才睁开眼睛。
张岳将双方做了引见,孙大林因为等候多时而非常不满,黄长老和冷长老满脸堆笑连声表达歉意,随后一招手,跟在后面的几个人手脚麻利的摆起桌子、板凳,将食盒中的酒肉、饭食迅速端上桌子。连日来都是啃干粮、喝冷水的孙大林立刻满眼放光,先前的不满立刻烟消云散,高兴地叫起来:“终于可以吃顿好的啦1说着就要坐下来大快朵颐,后面的张岳轻轻地拉了他一下,他马上反应过来,虽然心有不甘,但依然退了回去。待酒食全部摆好,黄长老陪着笑,向前拱手说道:“先前手下对各位英雄多有得罪,老朽在这先陪个不是,还请多担待。张兄不计前嫌,为鄙堂兄弟施药疗伤,鄙堂上下不胜感激。今略备薄酒、粗食,聊表谢意,请诸位落座。”
张岳依然谦让着:“多谢两位长老盛情,我们为了赶路,身上都带有干粮,一路风餐露宿,为的是尽早赶回家。”
黄长老正欲相劝,林中跑来一位堂内兄弟,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声,黄长老明显轻松了起来,喜形于色地说道:“张兄的宝药真是神奇,刚才堂内兄弟来报,经张兄施药的几位长老已经有好转了,真是奇迹、奇迹!张兄就是鄙堂的大恩人1说完,躬身深施一礼,其身后的木亢堂弟子听长老所言,一个个兴高采烈,齐刷刷的施礼道:“感谢张英雄相救1张岳连忙回礼,但依然没有落座的意思。
黄长老见多识广,自然明白张岳这些人的疑虑,于是端起酒杯说道:“张兄的大义,老朽万分感佩,奈何鄙堂简陋,只有粗茶淡饭,老朽先干三杯,代表鄙堂和几位承蒙张兄赐药的长老表示心中感谢之万一1说完,一饮而尽,然后端起桌子上另两杯酒,逐次倒入自己的杯中,一口气干了,可能是喝得太急,虽然他极力克制,但仍然咳嗽起来,清瘦的脸上也泛起红来,旁边的冷长老和众弟子都紧张起来。
宁王自始至终一直在旁边冷静地观察,见此情景,他对张岳缓缓说道:“张岳,黄长老是有义之人,我们就听从安排吧1见宁王如此说道,张岳恭敬地回答:“是1于是他拱手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1
黄长老高兴地连声说好,连忙地让座,身后的弟子快速地将酒杯斟满,和冷长老一起从宁王开始逐个敬酒,一桌人相谈甚欢。他看到张岳对宁王如此尊敬,知道宁王才是核心人物,频频敬酒、夹菜。宁王在肃州期间虽然在寺庙为僧,但实则为关押,并未受戒,无需遵守戒律,只是经过长途颠沛,身体状况不佳,因而酒菜只是浅尝辄止。孙大林本性豪爽,加之这么多天连口热食都未粘牙,更别提美酒了,当美酒佳肴摆在眼前哪能抗拒,故而放开肚皮,来者不拒,和冷长老你来我往,连连干杯,但其他人却只是礼节性的吃了点东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长老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给宁王和张岳敬酒,略带疑虑地缓缓说道:“张兄大度,赐以宝药,鄙堂上下感激不荆如今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似乎有些为难,他没有说出来。张岳其实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不过没有说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黄长老有事尽管说。”
黄长老从张岳的眼神里,也明白了自己所求之事对方已经明了,于是也就无所顾忌了,“是这样,在这次和北夏人的冲突中,鄙堂遭受北夏人暗算的人很多,几位长老和不少兄弟都中了毒箭,不仅如此,连总堂主也未能幸免,否则总堂主定会亲自来表达谢意。嗯......”他又停了下来,琢磨着该如何表达。
张岳开始猜测总堂主要么中毒,要么就已身亡,但当他进入木亢堂时,没见到堂中有何异样的摆设,因此他基本肯定总堂主是身中剧毒。黄长老只是让他给另外几位长老治疗,却没给总堂主施药,是不敢让总堂主以身涉险,张岳的药无论有无效果,但最起码不能有危险,因此,先让他给几位长老治疗,江湖险恶,这也是不得已为之。对此,张岳很是理解黄长老的安排和当下的为难,见他开口,知道他是想让自己给总堂主解毒,于是很爽快地道出了黄长老想说又没有说的话:“如果贵堂总堂主需要,小弟愿意施以援手。”
“好1黄长老甚是高兴,连连给众人让菜、敬酒。张岳心里着急,只想快些离开这片林子,故而转头对宁王说道:“掌柜的,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给总堂主疗毒。”宁王点头同意。为隐藏宁王的身份,他故意以掌柜的相称。
黄长老心中更是急切地想张岳尽快去帮助总堂主疗毒,只是碍于礼义不好自己提出来,见张岳自己如此说道,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一行人立刻起身朝林子深处的木亢堂总堂而去。两位长老执意为宁王和张岳牵马,推却不过,也只好作罢。一行人充分领略了这片林子的险要:沿途很多岔路,有些要往走,有些要往右,有些走中间,他们这些外人根本看不出差异;路上还设置了几处险要的卡口,每处都易守难攻,堂内弟子严密守卫;中途还要经过一片不小的水面,深不见底,没有船只根本无法通行。张岳心想:此等险要之地,外人若要强攻进入,实非易事。
到得木亢堂总堂大厅,堂内人员对张岳一行比先前更是恭敬、礼义周全,冷长老陪着宁王等人休息,黄长老将张岳请到了厅后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房内一位深色悲戚的中年女子,焦急地来回走着,眼睛一直盯着门口,脸上明显印着泪痕。黄长老快走几步,上前躬身说道:“夫人,张英雄请到了。”中年女子连忙迎上来,给张岳行礼,“张英雄辛苦了,有劳英雄为拙君疗毒1言辞诚恳、急切,说话间,眼泪不禁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