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喊还好,这一喊把孙大林气得要命,他一边抵挡着家兵的攻击,一边破口大骂:“郭攀,你个孬种,竟然和北夏人勾搭在一起,你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吗?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娘!你爹娘要是知道你今天干的事,会从坟里爬出来揍你。”
“骂得好!”孟彧大笑起来,“我孟彧真是瞎了眼,竟然和你这个杀害大帅的人称兄道弟,我呸!”
郭攀被骂得恼羞成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恨恨地回骂道:“我让你们骂。”说着冲到膳厅门口朝外大吼:“再来人,把他们灭了。”门外又冲进来一批家兵,但膳厅只有这么大,冲进来的家兵无法投入拼杀,只好在周边干着急。郭攀看出了问题,对这批家兵布置道:“你们上去,把他们换下来。”
得到轮换的家兵退到旁边休息,萧霓高兴地夸道:“这个办法好,看他们能撑多久,累死他们。”得到爱人夸奖的郭攀兴奋异常,不停地大呼小叫。
张岳也看出了这种车轮战法的凶险,家兵源源不断,而自己的体力是有限的,长时间耗下去,真的会如萧霓所说,必须尽快冲出去!他低声对背靠背的徐坤说:“不能这么拖下去,要冲到外面去。等下听我口令,一起往外冲。”
“好!”徐坤这次没有要求留下来殿后,他瞅准机会,把张岳的安排告知了孙大林、孟彧几个人。
虽然郭攀和萧霓不停地催促,但家兵对几人的身手颇为忌惮,此时都想通过这种战法消耗几人的体力,再寻机下手,因而攻击不像开始那般凌厉了。张岳看准时机,抓起地上一具家兵的尸体呼呼地旋转起来,尸体上的血水如雨点般飞散,周边的家兵纷纷后退,张岳突然手一扬,尸体挟着风声朝膳厅大门飞去,围攻的家兵惊呼起来,赶紧往旁边躲,见机会来了,张岳大喝一声:“走!”徐坤和孙大林、孟彧几人立刻抽身,跃到了门外院子里,家兵追了上来,张岳刷刷劈出几刀,阻止住家兵,自己也跟着跑到了院子里,几人迅疾跑向大门口,徐坤从怀里掏出一个烟花一扭,灿烂的七彩焰火腾空而起。
他们在前面跑,萧府的人在后面追,眼看过了一个小湖就到大门了,萧刚在后面大喊:“沈雄,堵住他们!”沈雄一直在守卫着大门,此刻见张岳几人跑过来,立刻指挥家兵从湖两边包抄,张岳一看前路已被堵死,后面的家兵又掩杀过来,他心一横,对几人说道:“和他们拼了!”举起刀就要冲杀过去,徐坤急忙低声说道:“姐夫,去桥上吧!”
张岳一看,湖中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桥,桥头有两个家兵守着,他一下就明白了徐坤的意图,立刻朝小桥冲过去,守桥的家兵和张岳和徐坤厮杀起来,孙大林和孟彧则拖后防备。几个回合过后,两个家兵不敌,只好往桥上退,沈雄见状,立刻指挥家兵从另一侧桥头堵过来。桥的中间有一个小台,摆放着石桌石椅,平日里萧刚很喜欢在这里休息。冲在前面的几个家兵接连受伤落水,在湖里扑腾哀嚎,听得岸上的人心惊肉跳。桥面不宽,只容得下两个人站立,尽管萧霓和沈雄在两侧桥头拼命催促,但家兵慑于几人的身手,都不敢上前,气得萧刚大骂不止。
汗水已经湿透了几人的衣裳,夜风袭来,寒意彻骨,虽然家兵暂时停止了攻击,但终究得想办法冲出去。
徐葭邀请庵堂里的尼姑们到住处一起吃年夜饭,感谢她们的照顾。饭后,几个年轻的尼姑和文英姐弟一起玩耍,徐葭则和住持到院子里散步闲聊。突然,天空中出现了七彩的焰火,在漆黑的夜里异常耀眼,徐葭一惊,这是徐坤做的焰火特有的图案,按照他们的约定,只有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才会燃放这烟花,她赶紧问身旁的住持:“那是什么方位?”
住持辨别了一下,说:“这是城中。”
“是不是兵营那边?”徐葭知道这种烟花只有从襄阳来的几个家人身上才会有,徐坤也告诉了她张穆不会去萧府赴宴。
“不是。”住持很确定,“兵营是另一边。”
既然不是兵营,那就很可能是萧府那边了,徐葭马上追问:“萧府是那边么?”
“对,萧府就在那边。施主,怎么啦?”住持看徐葭神色紧张,感觉事态不好。
“我要去萧府,我弟弟遇到麻烦了。”徐葭边说边往屋里跑,吩咐文英赶紧帮忙收拾东西,紧跟着她进屋的住持看她如此急迫,知道事态紧急,于是问道:“施主,贫尼和弟子们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吗?”
徐葭收拾了几样重要物品打成一个包袱,挎在身上,对着师太鞠了一躬,急急说道:“这些天在这里多有打扰。就此别过,师太保重!”说完就牵着文英姐弟就往外走。住持追上来,诚恳地说:“施主带着两个孩子,多有不便。依贫尼意见,要不将孩子留在这里,弟子们会帮忙照顾,施主回头再回来带走。”徐葭当然知道师太说得有道理,如果真的徐坤他们在萧府遇到了危险,她带着两个孩子可能很难帮上忙,她也相信师太会照顾好文英姐弟。正当她犹豫时,文英却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大姐姐不要丢下我和弟弟,我们要跟着你。”看着姐弟俩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就软了,另外她也考虑到,如果萧府真的发生不测,她们不一定还能回到这里来,如果那样,这姐弟俩怎么办?想到这,她坚定地说:“好,我们一起找徐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