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村里人记着这个人情。
以后能对宋婉玉好一些,也是不错的。
眼前的姑娘明眸皓齿,眼神清澈透亮又古灵精怪,让霍景鸿眸色渐深,突出的喉结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开口道,“顾小梨同志,你能体谅,我很感激。”
“你先休息吧,我去分猪肉。”
说完,他飞快的转身走了,一副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直到霍景鸿彻底走远了,顾青柠才忍不住轻笑出声:呵……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的中校大人,明明都二十七八了,却纯情得很。
他刚刚的脸,都红了!
……
乌漆嘛黑的野猪被开水一烫,退了毛之后,就显得格外的白。
猪被劈成两半,白拉拉的摆在案板上,头和蹄子,猪下水也全部被分离出来,搁在一旁的木盆里头。
下河湾的村长牛宝胜叼着旱烟,满意的看着这一大只野猪。
对围了三层的村民道,“这咱们村里往年分肉的时候啊,都是分的生产队自己养的猪,可是大家也晓得,这两年猪瘟闹得厉害,咱们村都欠了不少的任务没交上去,分的猪肉也少了很多,今天也是运气,霍家小子能从山上弄回来一只野猪,人家也自愿给大家分一分,我的意思呢,这猪肉咱们拿可以,但也不能白拿。”
到底是村干部。
说话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其中有人接话道,“村长,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不用拐弯抹角的嘛。”
大家都等着猪肉拿回家去,好好的吃一顿呢。
村长继续道,“霍家的老姐姐这几年也可怜,身子不好,还独自一个人带着姨侄女在咱们村子里生活,工分从来就没有赚够过,这一回,人家的儿子和媳妇弄回来一只野猪,咱们要拿人的猪肉,可以,但是我有两个建议,要么,咱们按照猪肉的重量,给老姐姐折算一些工分,要么,咱们就按供销社的猪肉价格,给她打折算一些钱补贴过去,你们怎么看?”
这个时候的人,在国家的号召和引导下,其实大多数还是淳朴的。
大家低声议论了几声后,赞同的人还是很多的。
但,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总有那么几个不合群的人,会显得格格不入。
比如,同样住在霍家院子里的牛二婆娘,就十分的不服气,“村长,我觉得不妥当,你说这野猪虽然是天生地长的,但是它也是吃咱们村里的庄稼和粮食长这么大的啊,凭什么他霍老三打了野猪,就得给算工分啊,怎么的他霍老三打死了野猪,这野猪就是他们家的了么,这不是薅羊毛,搞私有主义嘛1
有了一个领头的,别的心头有想法的人;
也就不由得蠢蠢欲动了,“是啊,这野猪不是山里发现的么,这山都是咱们村集体的,这山上的野猪,不也是集体的嘛,依我们说,这不管是算工分,还是补贴钱,都不合适。”
“对对对,另外他们霍家这几年都是补钱户,补钱户怎么还能分猪肉?”
人群之中又有了几声附和。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发表这自己的看法,不赞成村长建议的人,也越来越多。
甚至还有人已经将话题从“算工分和补贴钱”二选一的选择,转移到了霍家该不该分肉上头。
顾青柠推开了窗,顺着缝隙看了出去。
旁边的人群情激奋,将原本高高兴兴等着分猪肉的霍家兄弟给气得够呛,当场脸色就黑得像锅底了。
合着他们兄弟上山抬野猪,下山后又架锅烧水,忙里忙外,现在野猪收拾出来了,他们这是没有功劳,没有苦劳,甚至连分肉的资格都要没有了?
他们是因为成分问题,受过欺负。
但是,这几年他们都老老实实,勤勤恳恳的,至于还这样欺负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