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秦寒萼昏睡未醒,飞剑沾染妖兽秽物。自己的剑灵力早就耗荆
司徒平上上下下打量了这峭壁几遍,心道,为今之计,只好攀着古藤慢慢坠下去。
司徒平将秦寒萼这金枝玉叶紧紧绑缚在背上,竭力控制住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朝下面爬去。小白马在晨光中神采奕奕,牢牢依附在秦寒萼的肩膀上。
这些古藤,少说也有上百年,长得遒劲粗壮,异常结实。虽是如此,司徒平仍觉得两股战战,心内发虚。
感觉自己好像背着整个世界。
等到他终于脚踏实地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司徒平长吁一口气,轻轻放下一袭白衣的道友,擦一擦身上的汗水。
秦寒萼醒来之时,上午已经过去了大半。小白马不愧是神物,秦寒萼看起来通体舒畅,身心俱佳,春风满面,生气勃勃。
她满脸微笑,看着司徒平。
未等她开口,司徒平说道:“昨晚道友中刺猬之毒,多亏这千年灵芝,化解毒素。”
秦寒萼看着肩膀上的小白马,若有所思地说道:“司天台记载,化成动物的千年白灵芝,似乎叫玲珑雪。”
司徒平恍然大悟,点点头。说的不错,确实是玲珑雪。
秦寒萼端详着站在自己身上的小白马,一边心中盘算,说道:“司徒道友能发现玲珑雪,确实仙缘深厚。”
司徒平急忙摆手说道:“玲珑雪选择了你做它的主人,这是天意。小道岂敢掠美”。他停顿了一下,不无自嘲地说道:“道友浸淫司天台多年,玲珑雪跟着你,可以拯救天下苍生。”
至于凭借玲珑雪回茅草屋这件事情,可以往后拖一拖。
秦寒萼踢着脚下的碎石子儿,说道:“仙林规矩,司天台不收弟子。”她略微停顿一下,抬眼看着司徒平,说道:“早在行走仙林之前,我便成了峨眉派弟子。”
峨眉乃三大玄门正宗之首。
司徒平心中自思,秦寒萼出身高贵,饶是如此,还是要有仙林基层经验,方可统领司天台。他避开秦寒萼的目光,说道:“峨眉天下秀,将玲珑雪移栽到那里,肯定比这妖兽出没之处强不少。”
秦寒萼轻抚被玷污的宝剑,说道:“看你这乾坤袋,有点儿名堂。不知在何处洞府修真?”
何曾修真,端茶倒水起早贪黑培训一年,昨天第一次外出采摘。司徒平将自己的小小抱怨咽进肚中,字斟句酌地说道:“忝列火石山雪野派。”
秦寒萼轻摆玉手,不无兴奋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雪野派的道友。贵派这十几年日升月恒,瞬息万变,仙林之中一时风头无二。谁不议论几句,只不过…”秦寒萼突然停住,脸上的笑容随之僵祝
只不过雪野派收的弟子太多,鱼龙混杂,泥沙俱下。为此,派中门规既多且杂,稍有不慎,兜头便是一顿惩罚。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司徒平说道:“想来我已经外出一夜,该回派中点卯了。”他停下脚步,继续说道:“不就此别过。”
秦寒萼略一摆手,笑着说道:“后会有期。”
司徒平仙剑灵力尽失,加之对地理方位所知有限。返程困难重重。他只能凭着记忆,用脚丈量正回火石山的距离。
飞剑在手,天涯便是咫尺。现在,咫尺竟像天涯。这一路可给累得够呛。司徒平来到火石山脚下时,刚好掌灯时分。
雪野派大堂建在半山腰上。白天外出搜寻的弟子交回乾坤袋和飞剑,夜晚采摘的弟子接过被清空的乾坤袋和充满灵力的飞剑。远远望向山腰,雪野派弟子正驾起剑光向四面八方飞去,就像放起绚丽的烟火
司徒平在山脚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已。
此次外出,司徒平可是大大有愧于雪野派。等待他的,自然不可能是和风细雨。
平州城是帝国陪都。城里,达官贵人云集,是个温柔富贵乡。而平州城外的火石山则孕育了雪野派。雪野派拥有隐藏在山腰密林中的大堂和屹立山顶的大殿两大部分建筑群。大殿巍峨庄严,香火鼎盛,是雪野派金字招牌。大堂则暗合八卦五行妙用,讲究实效,主要提供修炼、讲习的场所。
司徒平透过山门,看到大堂中发散出柔和的白光。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还是自己看花了眼,司徒平觉得好像有五个大堂重叠在一起。
他高举起手中佩剑,打开结界。
灰头土脸的司徒平来到大堂外面,关大伦首席正含着一根狗尾巴草,聚精会神,打坐练功。
司徒平走上前去,轻声说道:“首席晚上好。”
关大伦双目紧闭。
司徒平忙将佩剑和乾坤袋放到前面,说道:“不肖弟子,司徒平参见首席”。
关大伦微睁开眼,口中的狗尾巴草一跳一跳,两撇小胡子也随之一跳一跳。他摸了一下佩剑和乾坤袋,目光像两把刀子,射向司徒平。
“怎么回事,你?”关首席依然不舍得吐出口中的草。
说来话长。司徒平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这两天的遭遇可能会给某些人带来不幸,比如说他自己。他嗫嚅道:“弟子外出采摘草精木灵,一时大意,走得太远。被畜生血溅到乾坤袋,导致灵力尽失…”
首席一挑眉毛,示意他说下去。
司徒平继续道:“返程之时,又迷了路…”
关大伦袍袖一甩,轻蔑说道:“司天台勤修四年,不过尔尔。玄门正宗浪得虚名。”
司徒平瑟瑟发抖,偷鸡不成蚀把米。
关大伦闭上眼睛,一脸轻蔑地说道:“让你采摘,确实难为你了。以后你在这大堂内外监视弟子行踪,确保两人成行,三人成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