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视频剪辑,程小妹不能说专业,但起码在这个年代,短视频思维没人比得上她。
看完了静物,程小妹又放了人头的丑图集锦,这下更加离谱,配上程小妹段子似的解说,笑声简直要掀翻屋顶。
效果已经达到了,后面就不需要程小妹可以营造氛围,光是播画面,老师们都乐得不行,进展到水粉画的时候更加夸张,大红配大绿,大红配大紫,深蓝配赭石,无数种丑出人类想象的组合,深深引起了老师们的共鸣。
因为这不是一个学生的问题,在审美相对落后的小镇,大多数初学者的配色都是惨不忍睹的。
首先是因为他们没有接触过什么高级配色,知识储备太过贫瘠,其次是不懂配色理论,不明白什么样的颜色是好看的,只能凭生活经验,而不存在艺术加工。
就像小学课本里教的那样:天是蓝的,草是绿的,云是白的……但画画看的是整体,和谐才是最重要的。
打个比方,如果主体物是苹果,是红色,衬布是绿色,如果单纯地写实,配色就堪称灾难,要知道红有很多种红,绿也有很多种绿——降低饱和度、对比度之后再加以调色,即使是红配绿,也会有无数种好看的和谐的红配绿画面。
程小妹这里放了几种莫兰迪色的示例,并放上数张世界名画来辅助诠释这种颜色的调和关系和重要性。
“如果同学们在动手之前,脑子里已经有了清晰的、明确的美的概念,动手的时候会不会下意识往美学上面靠拢呢?”程小妹说,“美术有无数种答案和表现形式,我们要做得不是纠错,而是塑造他们的审美力,引导他们像美靠拢。”
还差两分钟到三点,程小妹说:“引导的第一步,告诉他们艺考当中的美是如何定义的。”
“中国人是全世界最擅长考试的人,没人否认吧?”底下人在笑,程小妹说,“只要有考试,就有应试技巧,我今天做的汇报,与其说是绘画理论基础,不如说是艺考应试技巧。”
这里她刻意加重了语气,让底下同样为学生们的前程感到忧心的美术老师们感到热血沸腾。
“下面我要播放的东西,可能有点枯燥,可能是你早就掌握的,可能是一天要说八百遍的,但请注意听。”程小妹神情严肃,“因为这对学美术的学生来说,非常重要。”
这一瞬间,所有人忘记了她只是一个17岁的高中生,此刻,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想让他们的学生画得更好;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期盼,想让他们的学生考上大学;他们的心在一起。
有了好的开始,后面的汇报就简单多了,资料是提前找好的,理论知识也都是绝对的干货,浅显易懂且全面。
前面闲聊的时候老师们笑得多开心,看演示文稿的时候神情就有多严肃,所有人都在埋头记笔记,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似乎想要将一切刻在脑子里。
的确如程小妹所说,很多都是他们早就已经掌握的理论知识,也对学生说了无数遍,但他们就是怎么也记不转—眼睛会了,脑子没会;脑子会了,手没会;一个会了,一群人没会……
这就导致他们在上课的时候常常很烦躁,更多的是无力,因为艺考时间只剩大半年了,学生们却连最基础的都没有学会,等于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的人,半年后要上真枪实弹的战场去,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忧心、焦虑?
现在好了,众人仰望着程小妹的演示文稿,上面图文并茂地将美与丑进行了对比,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哪个画面更和谐,简单易懂且让人印象深刻。
程小妹花了快两个小时将两套理论讲完,底下爆发出来雷鸣般的掌声,连郝主任都激动不已地冲她拍手。
“谢谢大家。”程小妹关上电脑,平静地走下演讲台,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紧张。
高宁和王丽娟都很高兴,到后台来找她,两人眼中甚至有泪光闪动,他们有预感,这对三中来说,绝对是一场里程碑式的演讲,它唤醒了美术老师们的信心和决心。
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合适的教学方案。程小妹的课程,不光能指导学生们如何更有效地学习,更加指引了老师们今后的教学方向。
“表现得很好,”王丽娟说,“夏校长在讲话,我听那意思也是表扬居多,不出意外的话这门课是要加进来的。”
程小妹淡淡地点了点头,没说别的,而是问道:“几点了?”
高宁看了眼手表,告诉她:“快五点半了。”
“好。”程小妹把u盘和书包托付给高宁,“我得去食堂打工了,这个给您,后续的事情您会对接的吧?”
高宁:“……”虽然是疑问句,但使唤他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王丽娟在旁偷笑。
“行行行,我来对接。”高宁把u盘揣兜里,无语又无奈,“你安心学习就行,我给你打工。”
程小妹后知后觉感到一些不好意思,朝两人郑重的道了谢,这才离开。
到食堂,学生们已经都放学了,程小妹赶紧穿好围裙戴好口罩出现在窗口,陈菁关切地问她下午的汇报怎么样。
程小妹正要说,窗口前突然来了个高个子学生,迟疑地喊了她一声:“同学。”
程小妹下意识回头,看到那人的眼睛时不由一愣,这人,不是下午那个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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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这个世界,我是你们的狂野女孩
我是你们的樱樱樱…樱桃炸弹
——《cherrybomb》·therunway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