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复仇便是如此,可以消解心中绝望怨恨,却只是饮鸩止渴,因为恶人的本质不会改变,甚至连道歉也没有意义,因为不会真心诚意。
“那这两人又是谁?”
和老紧绷着身体,朝剩下的两个笼人看去。
“大谷建设株式会社职员文村亘,文春周刊记者小越悠馬。”
岩朝把布条塞回不藤嘴里,止住其的鬼哭狼嚎,“您还记得大谷建设株式会社对山谷区的开发计划吗?”
和老点了点头,怎么会不记得。
大谷建设**要改变山谷区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贫民窟形貌,让其焕然一新,并从政府拿到了计划许可。
岩朝冷冷道:“他们说让我们住进更好的房屋,也不用受他人歧视,找到合理的更好工作。但他们的目的却是想以低廉的价格拿到地皮,然后把我们从那片土地上赶出去而已。”
“当时正值寒季,棚屋被推平后,我们才发现交不起房租,大家醒悟过来一起抵制,挤在一起才熬过了那个冬天。”
但是冻死的人依然很多,那时看着他们脸色发青缩成一团,将孩子抱在怀里,第二天就不曾再醒来。
无能为力,绝望地抬头看着白雪飘落。
和老心情沉重地盯过去,高高举起了龍拐。
文村亘凄厉地惨叫着连连后退,然而只使得笼子“哐哐”作响。
“我们.....我们可没想做什么恶事,会社的确撒了一点小谎,但那是正常的商业收购行为,涉及到地产所有人都会这样做的。”
众人涌上来愤怒地挥拳打在铁杆上,囚禁文村亘的铁笼此刻成了保护他的最好壁垒。
“收购什么,收购我们的命吗?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1
众人的怒吼、还有地震般回旋在耳边的轰鸣吓得文村亘崩溃地哭了起来,“我们又不知道你们什么情况,至少我这样的职员只是按工作办事埃”
“计划没完成会社还亏了一笔,我也被裁员了,和老婆也离婚了,我也是受害者埃”
受害者.........
和老心中难受作痛,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岩朝咬牙切齿地伸手进去,将厚实的布带再度塞回他的口中,将众人拦了回去。
一声声的喘息从和老的口中发出来,却带有了不曾消散的怨气。
五百川那孩子说得对,他不该逃避的,若受害者逃避了,时间一长加害者都认为自己是受害者了,公道在哪里。
最后一个笼人。
他拄拐朝小越悠馬走过去,紧盯着那双恐惧的双眼,浑浊的老目忽的充满希望地明亮起来。
“这不是?”
他环顾了众人一圈,想问怎么把那个大好年轻人给关到这里了,忽的心情坠落悬崖般黯淡下去,既然他能活着被关在这里,原因就不言而喻。
二階堂平静说道:“这是我们的“救世主”,或者说是和老您认为的“救世主”,亦曾在山谷区内自诩“救世主”的存在。”
“对我们表达着同情,施舍大了两个女孩的肚子,接受着我们攒起来的钱,说要把一切真相报道出去,却让我们一次次忍耐,最终消失不见的人。”
“他不是被人灭口了,而是拿着数额庞大的封口费,消失在了大洋彼岸,至于我们是怎么找到他的,想必悠馬先生不用回想,和老您也不必追问。”
看着和老流着泪颤抖起来,无意识地喃喃叫着,众人也感到难受起来。
“请不要再说了,和老他也不知道会这样。”
“是啊,文春周刊一直敢于爆料各种丑闻,杰尼斯社长喜多川娈童,甚至是官僚受贿,政客献金。”
“他们会招惹亡命的杀人犯,被黑道冲进编辑部也不曾停笔,谁能想到其中会有小越悠馬这样的败类。”
二階堂冷漠地道:“世上的确会有想不到和做不到的事,但把希望寄托在陌生人的身上,自己寸步不进,则是更加难以接受的愚昧。”
“顺便一提和老,尽管我们努力隐瞒消息,但那两个如今已是母亲的女人自杀了,我到的时候时候只见到了满地的血,还有吓坏的孩子以及无字遗书。”
“恐怕是自己虽然难受地死去,却不知道怎么把孩子托付给我们吧。”
“喂。”二階堂平静地抓起悠馬的头发,使之脸完全贴在笼边的铁杆上,“你说我们该把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孩子的父亲,她们可直到现在还姓小越,觉得她们的父亲是为正义善良而牺牲的英雄。”
悠馬瞳孔惊慌地颤抖着,眼前的和服恶魔便是每周给他放血的人。
他“呜呜”地叫着,尿都吓得抖动出来,却因为是跪着被塞在笼中,只能浸泡着他的腿脚。
“喂,答话。”
“那两个.....两个孩子,不.......孽种,如果杀掉能让你们解气放过我的话.......”
二階堂松开他的头发,看向和老:“您看,就是这么一个人渣,当时蒙过了您的眼睛,害我们失去了两个亲人,两个同伴,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