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倉感觉自己也有相似的感受,他默默地操控着机器,该怎么说呢,双肩都放下了重负,即便是欢愉都有飘起来、要上天的感觉。
这里大概真的是天国吧,游轮天国。
音乐的声音结束,最后一颗小钢珠也落下。
“就到这里吧。”
水倉伸了个懒腰起身。
“嗳?不玩了吗?”
浜畑似乎还没看够似的,惊讶问着追上来。
水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看看天色,都从早上玩到傍晚了,你没饿我可是饿了。”
“一起一起1
浜畑笑着道:“你想吃什么菜式,这里从日料到韩肴到中华菜式都应有尽有,决定好了我来带路。”
“什么菜式都可以。”
水倉痛苦地捂了下额头道:“但我不会和你一起吃。”
他竖起食指示意浜畑别再靠近,“离我远点。”
“真是无情啊!水倉桑,明明刚刚一起玩得尽兴的咧1
浜畑一脸哀怨,但这次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停下脚步喊道:“别太沉湎于欲望中哦,水倉桑,还有不要去剧院和酒会。”
水倉没有回头,向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这家伙闲事可管得真多。
回到一片昏暗的房间,未梨还蜷在床上如婴儿一般熟睡,桌上的菜依然是出门前的样子,看来他真的是太过火了。
只是。
他凝视了那暗玫瑰般的酒液还有那浸泡到沁红的白色花瓣一会,想轻嗅一下看能不能闻到花香,却在举杯后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随即他端杯来到洗手台前,稍作犹豫便扬手全部倒掉,看着赤红的液体连同白色花瓣一同旋转着落入漆黑的洞口。
“水倉桑......”
听着未梨在梦中的呢喃,水倉脸色柔软起来,嘴角也不由得扬起。
他不需要那种东西。
他坐到她身边,手从她的脸上一直轻抚下去,心中充满了暖意,这才是他的“宝物”,远比小钢珠、金钱亦或是欢愉什么的都重要的多。
爱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能使人反复无常,忘乎自我。
“嗯?”
未梨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睛,也许是因为酒意残留的原因,异样感在身体里停留的时间比以往要长很多,因抚摸又有些发烫起来。
她不由得困惑地打量着水倉。
最近的水倉桑好得出乎人意料,粗暴的做法消失不见,抚摸就更奇怪了,毕竟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陪酒女郎而已。
她不觉得水倉会真心爱她,但哪怕是片刻的温柔,也能使得她开心很久。
沉默了一会,他才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未梨点点头起床梳了梳头发,穿好衣物,微蹲了下将鞋带勾入脚后。
房间外依然灯火通明,坐着电梯一路上升到四层,似乎正在举办什么活动,来往的游客都是一脸兴奋的表情,还未接近餐厅就听到了一片掌声。
“不愧是.....”
“真是大开眼界。”
“.........”
“两位吗?先生,女士。”
声音在身前响起,水倉愣了愣,目光收回,注意到迎上来的船员,点了点头。
“欢迎之至,这边请。”
餐厅很大,或许应该说是餐殿才更加合适,令人目不暇接的壁画连绵成一片,使得空间显得更加旷大复杂。
有田园牧歌为背景的女神阿芙洛狄忒的侧绘像,意大利画家莫迪利亚尼的名画斜卧的裸女,也有卢浮宫绘画馆的仿制品,譬如拿破仑加冕之类。
稍作描述的细微字样由鎏金藤花纹缠绕,在枫栗树叶般的壁灯下褶褶生辉,而水晶般的镜子以及彩窗则将暗红色的光线阻拦在内,铺洒在木雕的表面使得一切静谧祥和而又古香古色。
水倉脸色一寸寸地明亮起来,皮靴踩在柔和的地毯上,看着那些交首攀谈的人士,看着这充满不可捉摸气息的殿堂。
时隔一辈子,他似乎在他人生即将步入暮年之时终于走近了上流社会,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经常想象的高贵之人的社交之所。
财团之人讨论着贸易和经济,艺术家们谈论着绘画、戏剧以及音乐,暗中运转这个社会的人谈论着世界***势,联合与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