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倉看着浜畑脸上的红印,自己的嘴角也被疼得牵动起来,他咳了一声严肃道:“好了,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未梨,你和红叶小姐待一会。”
未梨脸色微变,又来?等下又带个女人回来?
但她有心说话却不敢出口,毕竟水倉的想法无法反驳,而这个红叶的女子给她的感觉很吓人。
走了一段距离后浜畑气呼呼地甩开水倉的手,理了理衣领,忧愁了思索了一会后,忿忿点起雪茄道:“算了,我原谅你了,是我自己本领不济。”
水倉皱着眉头看着浜畑这副男女都会避着走的相貌,烟云缭绕还有充满感情的话语完全未能扭转局面,一时间无穷吐槽都被恶心感堵在了喉咙口。
他平复了下呼吸,决定不和这个蠢货纠缠,他从外衣内取出了那个信封摇晃着向浜畑示意了一下,随即取出船票,走进人群中将空信封丢在地上。
“喂!你干什么!说不定还值.....”
浜畑吃惊地叫了一声,但随即水倉便捂住了他的嘴。
“看着就好。”
浜畑不明白他在玩些什么把戏,不过他面色逐渐呆滞。
只见酒会的众人中,有人路过时注意到了信封,竟然一脸紧张地四顾了一下,将其捡入怀中,但过了一会他又惊讶地将其丢下,躲到一旁暗中窥探,随即是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这副场景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使得一潭死水变成了活水,但是大多数的人只是困惑地盯着拾起自己信封的人,仍然半蒙在雾中,只有最开始推下骨牌的人获得了清醒。
浜畑回想着一切巧合和诡异的细节,脸色惨白,“竟然这么多都是被邀请上来的,那戏剧是杀人预言,这游轮是圈套。”
他随即看向水倉,蹬蹬蹬地迈步推开,神情变成了惊恐,“你也是!在十一年前,你也参与过,你做过什么?”
水倉脸色微沉,“这些就不必打探了吧。”
浜畑的不确定变成了肯定,打量的视角也随之一变,眼前无害的友人突然变成了刽子手,使得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忽的他注意到水倉嘴角噙着的讥讽冷笑,情绪顿时如同被冰水浇了一般平静下来,但两人间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隔阂。
浜畑自嘲地道:“也对,我也是刽子手。”
不过出乎水倉意料的是,浜畑沉默许久后,却低着肩膀叹了声气,“这条命合该他们来取,动手便动手好了。”
“我这些年活得很煎熬,梦里时常遇见死人,虽然做码头生意赚了点小钱,但要一直那样藏下去,也无法娶老婆,不敢回家见父母。”
“我很羡慕你啊,水倉桑,能活得这么坦荡,一定是个十足的坏蛋吧。”
浜畑的话如同刀子一般,扎得水倉脸色有些青白,但其并没有说错,他虽然恐惧罪业,但并不会因为罪业而折磨自己,人活着就是天经地义。
“你这家伙..........”
浜畑听着水倉那不甘的声音,抬头凝视着他,“所以你想做什么,反抗吗?曾杀了他们的父母兄弟孩子,然后再杀了他们吗?”
水倉没想到浜畑的负罪感竟然会这样重,简直在他眼中快成了圣人的地步,眼见着这条路即将行不通,连忙换了种方法。
他抬手指了一圈酒会消沉的人,示意道:“你对于自己死无所谓,那么其他人接连死在你面前呢?”
浜畑想起舟茂的死状脸色有些煞白,但随即便道:“他们也都罪有应得吧。”
水倉目光微闪地劝说道:“但罪行也有深浅之分,你觉得有些不经意间犯下错的人也值得被残忍对待?又或者其中就没有无辜者?”
“顺便一提,你在浴池偷窥的红叶小姐可也是将被报复的一员,求助地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