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梨提醒道:“可舟茂先生身上的枪伤呢?”
是啊,这一点足以使得之前所有的推论都不成立。
众人想着,这一起不可思议的谋杀案,却好像总能使一切合理的推断走空。
友田见他们都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颇有些得意地笑道:“嗯?原来你们找我来一直困惑的是这一点吗?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
水倉惊讶地望向他,“友田先生,你想到了什么?”
“既然没有枪伤,那便没有子弹不就好了。”
友田一脸古怪的笑容,“使用有头空包弹的话,用压过的纸纤维、木料或是塑料制成的弹头在出枪后会迅速碎掉,在空气中无影无踪。”
五百川平静地止住他滔滔不绝的话道:“但杀伤力只有十米,还没有接近舟茂就消失了。”
“你懂什么?”
友田并没有意识到是五百川忽然说话,冷哼一声道:“十米只是为了演习而保障的安全距离,如果用更好材质制作弹头,如更高密度的聚合物,完全可以延长这个距离,并同样达到碎裂消失的效果。”
五百川被他一喝沉默下去,只是挑了挑眉。
浜畑好奇地道:“友田先生该不会就可以做出来吧?”
友田撇了下嘴角,“小儿科而已。”
水倉神色微变,“但舟茂先生不是中枪时死的啊,甚至他到快落到底部时都有发出惨叫。”
“并不需要具有那么强的杀伤力,只需要以一个冲击面撞在他的心口,足以使得他全身短暂性麻痹。既然你们说了他身上没有枪洞,那么依旧是摔死的。”
友田笑了笑道:“不过完全没有伤口不太可能,估计是和跌落时割出的伤口混在了一起。零碎地嵌在皮肉表层中的异物,找不找得到也说不准,不一定是碎弹片,也有可能是木渣。”
一切......都对上了。
舟茂错过了挣扎的最佳时机,等到身体恢复时,速度已经快到难以停下。
回想到那指甲全部翻掉、扭如棉花的十指,水倉心中寒得如同冬谷一般。
还有就是不该对上的,也对上了。
他望向军官友田。
友田笑着笑着,发现众人都带着格外怪异的神情看着自己,笑声逐渐地沉入喉咙低迷下去,他一脸不明所以。
“你们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中牧终于鼓起勇气道:“友田先生,您今天晚上在哪里,在干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吗?在打桥牌啊1
友田没好气地瞪着中牧,一把按着他的头道:“这是你该管的事吗?臭小鬼1
但是众人隐隐地都将他包围祝
甚至在远处还有更多的船员,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有其他客人开始出现。
“蠢货。”
友田虽然没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情况,但听力极佳,他立刻愤转过头,“哪个狗东西骂我?”
然后目光找到了他最不想找到的人,脸色一片惨白。
好像之前的那道女声也是。
完了,他死定了,等等,他好像还忽视了什么。
他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的众人,“你们该不会在怀疑是我吧!我可是来帮忙的啊!你们有见过有自己帮忙抓自己的吗?”
冷淡的女声再度响起来,“蠢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友田内心惨呼起来,别啊!大姐大!别落井下石啊!
他勉强朝众人挤出生来最友善的笑容,指了指自己道:“我友田孝太可是自卫队军官,遵纪守法、诚实守信、待人和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再说了,我都不知道有人死这回事啊1
中牧见人愈来愈多,也硬气了起来,挺胸抬头表情严肃。
“您将危险武器带上了游轮,如丰和20式突击步枪,您不觉得您有拿它行凶的可能吗?”
友田笑了起来,“嘛,你算问对人了,一般人的确做不到,但我完全可以把它当狙击枪点射。完全不用自夸,我在50米内不用瞄镜偏差不会超过一个指尖。”
他笑容一下子塌陷,脸色煞白下去,惊慌举起手,“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众人脸色同样惨白得可怕,退避了一段距离,但能摸什么的都摸了东西在手中,最不济的也抓了个可以投掷的高脚杯。
中牧心中打鼓,胸膛起伏,但仍然在近处冷冷质问道:“您说在打桥牌,但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您依然在桥牌室吗?”
友田紧张地眼睛打转,拼命思考着,然后扯了个谎,“当然!我一直在桥牌室,耶稣会为我证明1
船员蹑手蹑脚地过来,到中牧耳边说了两句,中牧脸色骤变。
“耶稣不会总管外地居民的,友田先生。”中牧厉声道:“有人看到您在戏剧开始时就已经从桥牌室离开了1
友田气得近乎要跳了起来,掏出手枪道:“哪个王八蛋出卖我的!让他站出来看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