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从小时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为了逃避记忆中痛苦的事,她的记忆力开始衰退,生活得宛若一张不留痕迹的白纸,不过有弊有利。
和生活无关的知识她倒是会记得很清楚,博闻强记不是什么难事。
热水将她的头发打湿,冲走黏糊糊的状态,在浴室里升腾起一片热雾,沐子还边刷着牙,但依然是两眼发呆,一片茫然。
虽然有时候不知不觉跑到几条街外是常有的事,但一睁眼来到大海上,还开了个房间,这到底是什么鬼故事埃
敲门声吓得她牙刷都掉在地上,她裹着浴巾紧张地朝房门处看了一眼,又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她抱着脑袋蹲下,试图通过默数几百只羊的方法钻出这无法理解的困境。
只是逃避可耻但有用的作战并没有成功。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
“您醒了吗?侦探小姐,我进来了。”
“别进来1
沐子惊慌大叫了一声,由于她之前的逃避,现在已经来不及在猫眼里看看来得人是谁了。
她猛跳起来如同想要出圈的羊羔一般在房间里乱窜,但钥匙声已经在门锁里转响,她情急之下拿起了一个小花瓶高高举起,然后扑过去砸在了进门人的头上。
“砰1
花瓶碎得稀里哗啦,中牧也应声倒地,面埋地毯,身体微微抽搐着,挣扎着探出手但还是没能撑起来,手里的钥匙则是飞到了远处。
后面一脸笑容的水倉跟着迈进去的步伐瞬间停下,寒毛尽竖。
什么情况!
大早上的要不要这么吓人?
他抓住满脸兴奋仿佛要去请愿一般的浜畑,情形并不明确,可不能轻举妄动。
“你出去啊1
沐子紧张地都要哭了出来,她推着房门想要合上,但门只是来回撞着中牧的腰腿。
接受着一波波冲撞的中牧呻吟着想要抬头求饶,但沐子想到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情急之下只好按紧浴巾,飞快地一脚踩在中牧的头上,将他的脸再度埋回地毯。
水倉原本还怀疑是不是红叶被什么人袭击了,房间里有歹徒,但那透过半开的门看见踏在中牧头上蹂碾用力的那只白皙裸足,立刻便确定了里面的就是红叶。
太合理不过了。
他将伸出双手、双脚死死抓着地面的浜畑拽远,未梨也捂着口震惊地连退到走廊的墙壁上,“红叶小姐......这......”
沐子踩着中牧,她只是想让他不要抬头而已,但他却可恶地乱动,弄得她好像运球一样,她声音有些结巴地质问道:“你是.....什......什么人?怎.......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1
中牧被剧痛折磨得已经面无人色,脑袋里还停留着被什么拍了一下的嗡鸣,再感受着头上的柔施巧力,虽然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但他感觉自己现在大概是在被侦探小姐玩弄。
好像还不赖.......隐隐的还有沐浴后的清香.......
他连忙止住自己危险的想法,回忆起屈辱的沉痛,这群哪里是什么尊贵的客人,简直就是流氓、无赖、暴君、女巫..........
中牧因为脸被埋在地毯里,声音闷沉:“侦探小姐,您忘了吗?我是船员负责人中牧,协调船上服务,当然会有您房间的钥匙,房门是房卡和钥匙双开的。”
“什么侦探?”
沐子愣了愣道:“我不是什么侦探,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怎么会?”中牧委屈道:“您说自己有嗜睡的习惯,一没有压力就会毫无体面地睡得和猪一样,除非有外力一般醒不了,昨天专门嘱咐我早上来叫您起床的。”
猪?
“你才是猪1
沐子气得脚上陡然用力踩出了中牧的一声哀嚎,“您真的是这么说的啊1
她脸色微红瞪大眼睛,“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让你来喊我起床!你不要骗我,我可......我可是很聪明的啊1
中牧陷入了沉默。
门外众人亦是扶着额头陷入了茫然。
没人怀疑她的智商啊,毕竟大家还等着靠她破案的。
红叶,害羞?这,到底在玩什么。
众人又退开了一段距离。
然后伴随着“出.......出去1之类的喊声,中牧被排了出来,门“砰”地一声合上。
中牧本来昨天就被友田的**吓得够呛,此刻终于受不了,捂着脸如同小女生一般哭出声来。
“没事的。”
水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也就转手了几次,但中牧你依然是干净的,没人会真的看低你的。”
中牧抬头看着俯瞰他的众人,甚至是带着手铐的友田,感到极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