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央沙平静地道:“所谓神隐,不过都是想要逃离社会,无责任之人的臆想罢了。”
“与其说是他们想要找到神怪,不如说是想要神怪找到他们,然后被迫却自愿地脱离人际关系,实在是过于软弱的想法。”
阿彦听着她的话,心扑通扑通地愈跳愉快,崭新的街道上似乎也起了一点灰尘的风,如丝带般盘旋缠绕在他们脚边,他连忙打断道:“你们不相信神隐吗?”
露央沙没有先回答,而是看向沐子道:“沐子,你相信吗?”
沐子仰起头思索了一会,“以前小的时候觉得害怕且有趣,但现在怎么说也不会信了吧,再怎么想,有人失踪要么是自杀,要么是有人别有用心。”
她顿时眯着眼睛靠近阿彦,“大叔,你脸上真的流了很多汗呢。”
阿彦感觉脚步愈发沉重,哭丧着脸继续道:“那你们相信八百万.......的说法吗?万物皆有灵,所到之处皆有........”
沐子奇怪地道:“大叔,你在含糊其辞些什么?”
露央沙冷静地补充道:“他应该是指神明吧,神道教的说法。”
她托颌思索道:“不过神道教起源于万物崇拜,直到飞鸟奈良时代崇佛之后,为了制止国家供养的僧侣继续增多,再加之其愈发干涉朝政,才将泛神论的本土崇拜统为神道,和佛法分庭抗礼。”
“宗教的核心在于神秘二字,一旦明白其的起源发展,闹出的种种笑话以及恶行,以及和经济政治的种种纠葛,就不会相信这种由人创造的东西吧。”
阿彦吞了一口唾液,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沐子有些好奇地转过头道:“但沙酱你们家好像资助了鱼渊神社的吧?”
露央沙将她的脸戳回去,“每个人看待的角度又不一样,至少就我而言,神道教是文化,佛教是愚从,基督教是虚荣,虽是宗教,但无一和宗教沾边。”
“手段论呢。”
沐子有些鄙视地看了沙酱一眼,“感觉伯父也是这么想的。”
露央沙脸红了一片,气呼呼地拧起沐子的脸颊,“要你管1
“啊,痛痛痛1
沐子不得已放开大叔的一只手臂,抵御沙酱的攻势。
阿彦这次却没有想着跑,而是回头望着沐子道:“你难道也是这么想的吗?”
沐子摇了摇头。
阿彦舒了口气,抹了把头上的汗。
沐子却接着说道:“不过我想的神明和大叔你想的神明大概有些不太一样,我觉得神明和人大抵是平等的,即便是造出人类的那一个或是一群。”
“我承认他们有非凡之处,有灵异之处,有值得敬畏之处,但就像是我们从母亲腹中被生出一样,我们或许会暂时仰视我们的父母长辈,但随着成长却会不再将他们视为天地,而是努力成为他们的倚靠。”
她自顾自地点头道:“即便向前挪动脚步很艰难,但低下头的话,总感觉未来会很卑微和黯淡,等到那种真不知道活着要做什么的时候,嗯,我再选择去神隐,试试看能不能再前行吧。”
露央沙看向沐子,“我感觉你根本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而且你说的神隐和他的神隐完全是两个概念,你是把神隐当成旅游散心了吗?他都说了迷失,回不来了。”
沐子吃惊地瞪大眼睛,“不能回来的吗?”
“想回来就回来,神明的住所难道是没门的荒山或是旅途中的胶囊旅馆吗?”
“我没有这样说吧,沙酱,说到底根本就没有人定义这个,凭什么你觉得你想的就是对的、会发生的情况啊,有本事你去神隐试试看啊1
“哈?我都说了回不来,不,根本不存在,怎么去?”
听着两人争吵,阿彦神情逐渐呆滞,又环顾了一圈愈发明亮的木楼,似乎窗窗内都点起了灯,连那些之前暗着的也不例外,他感觉自己脆弱的心灵都要崩塌了。
沐子将阿彦的另一只手臂都放开,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和露央沙的冲突,以至于阿彦试图插话了几次都没能插进去,“我说........”
“没见过的事情径直否定也太过分了.......”
“那也比你这样跨在门槛上,让人弄不清楚你是想进门还是出门的家伙要好........”
“我!我!我有选择权的吧.......”
“呵,没有主见........”
“我说。”阿彦努力地将脸插到她们二人中间,但被一把推开在地上。
“沙酱,太过分了吧?我可以凭借我的主见进门还是出门1
“法律上不可能实现,除非你把门买下来,买给我看啊,给我看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