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那柔软的脑袋逐渐被沐子的脚背和柱子挤扁,那怪异的惨叫声也被拖成长音。
不过它的手指很长,挣扎中还是扫中了沐子。
沐子腰上一痛,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地便在仓壁上穿了一个窟窿直飞出去,旁边的房间一片屏风桌榻,似乎在办宴席,沐子从几张桌子上翻过,食物酒液都糊了一身,滚至中央。
而偌大房间中间翩翩起舞的家伙却都是一脸狐狸模样,眼角点着红妆身上艺伎打扮,裙下半踩着高高木屐的却是一只只生着尖锐指甲的兽爪。
她们对于忽然出现的沐子不以为意,毛茸茸的尾巴还挑逗般地从她脸上拂过,不过形貌各异、穿着各式浴袍的客人则做不到那么从容,吃惊地望着这个不速之客。
沐子环顾一圈,看到那披着散提着灯的孩童,一条分叉的尾巴在肩头晃动,面容妩媚却生着猫耳的女子,秃头上顶着一个水盘的男子,不胜其数...........
什么鬼?
两排的坐榻延伸下去,竟然就没有一个打扮的稍显正常的,她那有些迷蒙的目光在那穿着浴衣端坐,细长的脖颈却带着脑袋乱飞的女人身上停顿了很长时间。
她揉了揉之前被磕碰到的额头,推开一只只爪子从裙底爬了出来,有些好奇地看向她道:“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但女人的脑袋却也是在三米的高空好奇地看着她,闻言脖颈又拉长了一些,来到了四米的位置。
正当众人觉得木墙上破了个窟窿,不是什么大事,准备接着奏乐接着舞的时候,仓房里的怪人陡然撑在窟窿边出现,愤怒地向内嘶吼了一声,淡黄发绿的涎液飞溅得到处都是。
那穿着琵琶骨、髋骨的锁链被它挣扎得清脆做响,眼见着那一个个铁质的扣环在被拉长,然后有一根陡然崩裂,一个铁环还直射进了正张大口吃肉的一个鼠面人嘴中。
这个穿着僧袍的家伙在众人的尖叫声中也站起身来,向外惊慌逃去,不过并没能扑上那呼啸而过的、窜得最快的马车,而是捂着喉咙踉跄着跌到地上,向外艰难爬去。
沐子皱着眉头,困惑的目光尾随着那燃烧车轮上旋转着的可怖人脸,不过那体型巨大、动力不明的车就这样挂着无数奇装异服者,撞破纸门很快离去了,只抛下诸如“野椎神”之类的惊恐呼喊。
她听见背后的呼啸声躲闪了一下,只见一条锁链从她头上狠狠甩过,将房间里约有五米高的柱子都撞为两段,一些落物直坠下来,沐子连忙跳开,又见到锁链砰的一声笔直落在她的身侧,地板都轰隆裂开一条长痕。
此刻宛若是山河迸裂,天日黯淡一般。
沐子扶了扶脑袋,有些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项.......项羽?
只是听到“咔吱咔吱”,那怪人的其他锁链也快被崩裂了,顿时想找人帮忙。
但是房间内刚才还有至少百来号人,此刻根本是一个也不见,那个吞了铁环的扮作鼠僧的家伙也不爬了,不知道是真的死了还是装死。
“那个,行行好.........”
沐子躲避着那如巨蟒般乱窜的锁链,在破坏声中听到了呼喊,但四顾着却没能找到人影。
“对,漂亮的小妖娘,我说的就是你。”
她受了奇怪的褒扬,还是振奋了一切,找到了那声音传来的空榻,她跑过去掀起桌布,桌下却一个人也没有,随即她目光落在榻上那一把红柄雪刃的长刀身上。
“谁落的刀?”
“对啊1这个声音一下子愤恨起来,“一个个无情无义的,就欺负我不曾长腿,特别是茨木那个家伙,他跑个什么,不过是一个堕神而已。”
沐子愣了愣,爬过去将之拾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这刀没有刀鞘,因此榻上都被划出了一道不细看无法发觉的切口。
虽然她一直没有持买过真刀,但也摸过軒悠老师的爱刀,当时不过是不小心划破了指尖,就已经觉得很锋利了,但这把刀切纸断发都是轻易的吧。
她轻轻挥刀,顿时空气中都发出了纸帛被撕裂的声响,若是更疾猛一些,发出的声音则是如类鹰唳。
刀身映着沐子有些入迷、脸颊泛红的神情。
“完了,感觉遇到了一个疯婆娘,不过爱上本大爷爱得发疯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一阵小声的嘀咕后,是大喊声:“你玩够了没有,玩够了我们就要准备跑了。”
“谁?”
沐子转头看向一边,那爬了一段距离又玩起木头人的鼠僧。
“不是他,你听不出来吗?我是你手里的刀,我说咱俩现在差不多可以跑了,那怪物的铁锁已经断了三条,再断两条就大事不好了。”
只听见“轰”地一声,四方的吊灯被锁链扫中,坠在地上,室内灯光暗了一半。
沐子重新看向手中的刀,沉默了一会,随即展露笑靥道:“啊,我知道了,是微型通讯器什么的吧?装在哪里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