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振作了下力气,仓促滚向一边,碎石打在他的脸上,他这时才看清那眼镜男子的身形,那魁梧健硕、浴血的身躯,果然他之前的感觉没有错,这就是头熊,一头蛮兽。
只是竟然有人能接下那一式还能站起来,这是发生在常识之外的事,如果拿的是真刀的话..........但也违背了他逮捕的初衷。
此时攻守互易,戸矢连连翻滚,而白马则是挂着半副镜框,眯着眼睛追赶着,廊间的青翠摆盆都被撞碎,卵石滑向四处,洒得到处都是。
着急情况追过去看的沐子一下子被绊翻在地。
不过始作俑者的白马也不好受,他抹了下血保持着平衡,他看着前方站起起来,重新恢复成中段式的戸矢,两人犹如站在棋盘之上,稍有动作、抬腿下脚都十分谨慎。
“那不是你真正的脸吧。”
戸矢身体绷紧,脚下短时间便积了一小片血泊,干净的血液正映着窗外被栏杆束住的天空,屋檐边上是鲜红的柿子,不过却隐在血里,反倒是陪衬的枝条那幽绿浓郁得分明。
他打量着敌手又说道:“说起来我们警视厅里也有一个和你类似的家伙,真不知道他和你打起来会是什么样。”
白马知道戸矢的心底已经起了怀疑,只是冷淡地回道:“他不会是我的对手。”
“真是狂傲。”
戸矢似乎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便摇头笑了起来,随即喃喃道:“应该不是,没有理由。”
两人便没有再进行任何谈话。
汗水混杂着血水,滴在寂静廊间的地板之上,然后泛进戸矢耳中,那是如若僧都一般的声响。
他们这一流派,八百万神灵皆在身侧,总会将一切呈现于心。
他骤然间伏低身子朝敌手冲去,脚尖点地,犹如在池水上淌过一般,动作竟然快若鸿雁。
白马将从地上所抓的卵石向戸矢尽数掷去,但只见寒芒闪烁,不过一息两息之间,墙壁和天花板上便是一阵啪啪的雨打芭蕉的声响。
那激射如风、藏在石流之间的匕首,也被清脆一声击打回来,重新回归到白马的手中。
白马神色更加严肃了一些,即便他体格很好,也不想因为小心大意被戸矢的招式再挨上一下,不过他也不认为戸矢手中那仅剩的宛若枯柴的东西,如今还能对他造成伤害。
他目光微仰,手臂和匕首也抬起了一些。
就在这数息之间分出胜负!
但就在戸矢落在他前面还有一跨步距离之时,忽的其如鸟喙入水般身形一坠,那双相当笔直修长的长腿以一种突兀的变态叠曲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白马感到惊愕地双腿一痛,身体离地,看着那本要贯穿他身体的伞心从他面部上方贯穿过去,而他要刺入戸矢胸口的匕首,却也是从其肩旁扎过。
两人的攻击都空了。
戸矢在地上翻滚一圈,回头却吃惊地发现原本应该安全地在走廊另一边的小师妹,却在此刻拖着一把伞笔直地扑倒在罪犯的身旁,他的心脏都一下都停止了跳动。
摔在河滩上的感觉绝不好受,沐子捂着通红的额头,抬头和凶神恶煞的男子对视着,脸色骤变地惊喊道:“啊呀!师兄救命1
而在这一声喊声之后,某罪犯男子也不负众望地将她捞着脖子抓起来,用匕首给挟持祝
白马紧盯着戸矢,要不是二课派来的是戸矢,今天绝对不会这样麻烦,不过还好沐子灵机一动,使得他也从打斗中冷静了下来。
只是看样子一直想要冷静逮捕罪犯的对面却是无法冷静了。
戸矢一时间无法去想这是怎么会发生的,而是眼睛一瞬便瞪红,脚步也前逼道:“你敢动她一下试试看!!我以戸矢真一的名义,保证你抬出去的时候死无全尸!1
“啊!师兄!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威胁罪犯的话埃”沐子呜呜着眼泪从眼眶里泛滥出来,双腿在半空中挣扎着,“我还只有十七岁,我不想死啊........”
戸矢听见小师妹的哭声,还看见那张哭花的脸一下子揪心到了痛苦的地步,他连忙放缓了语气,轻声安慰道:“师妹,你别哭啊,师兄会救你出来的,不过你清醒一点,你已经二..........”
沐子脸色一黑,在白马胳膊下的挣扎停止了一瞬,抓住一块石头就朝师兄扔去,将他的话语打断。
戸矢反射性地一偏头,便将石子轻巧躲过,看着小师妹继续嚎啕大哭,但他感觉今天她举止多少有点奇怪,只是哪里奇怪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毕竟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看向对面高大的眼镜男子冷冷道:“你把她放下,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