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情绪所干扰的思绪一下子清晰起来,她偏了偏头,上前靠近了几步,垂下脸紧盯着毫无声息但是满脸冷汗的伊丹警官,随后道:“恕我直言,您是不是还活着?”
伊丹脸上的汗愈渗愈多。
沐子拍了拍双颊,困惑道:“错觉吗?”
但就当伊丹裕抬眼小心地打量她时,她却猛地将目光落下,再度和他四眸相对,“抓住你了。”
伊丹裕表情僵硬,他竟然中计了,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这样是不对的哦,伊丹先生,大家都在为您伤心,您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
沐子抚着胸口舒了一口气,但转即便有些生气,“虽然我以前也装病什么的来获取关心,但装死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还是说您就喜欢躺在棺材里来偷听别人的心里话?”
伊丹裕尴尬地开口道:“又不是我要求你们说的,是你们主动讲的。”
“果然活着1
沐子愤懑了一声,随后又将脸逼近道:“您说什么!您不知道有些话是专门给死人说,而活人不能够听的吗?”
“譬如杀害我的凶手?”伊丹问道。
“什么凶手?”沐子装作完全不清楚地捂着耳朵,随后岔开话题:“总而言之,您这样做非常没有道德,非常不绅士,而且将为您带来灾祸。”
伊丹忽的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有趣起来,问道:“什么灾祸?”
沐子笃定地捻了捻双指,“如实交代,是因为那可怕的香典钱让您动了装死的念头吧?”
伊丹还没想到这里,忽地从和真理会的斗争和个人生死中跳脱出来,十分担心地道:“先别说这个,葬礼究竟花了多少?”
沐子轻哼一声,随即化身小财迷、算盘手拨着手指道:“平均的话大家都是两百万円,不过伊丹先生您的办的很隆重埃”
她环顾一圈,“住持十五万円,三个小和尚十五万円,守夜三万,法号十万,可能还会更高一些,再加上四十万左右的饮食费,香典返,人工费......棺椁、祭坛、干冰、灵车、接送费、香槟.........”
“哈?”伊丹瞪大眼睛,气道:“你们在我的葬礼上还开了香槟?”
沐子捂住嘴,脸红道:“不好意思,说顺口了,不过我感觉的话,应该是要花四五百万円。”
“四、四五百万........”
伊丹喃喃着,感觉头脑有些晕眩,要不是自己正躺在棺材里的话,就要气倒在棺材里了。
“不过这不是您需要担心的事,您知道您的礼金,啊不,香典钱收了多少吗?”沐子转而又气愤道。
伊丹思索着自己银行的存折,想着自己要真死了千裕母女俩该怎么办,漫不经心地随口应付沐子:“多少?”
“来的大多是你的警察同僚,他们觉得是你的兄弟手足,呈递的可都是三万、五万円呢!至于你的课长,觉得对你有所失职,给的是十万円1
伊丹吃了一惊,狐疑道:“别人给多少钱,你怎么那么清楚?”
“因为大家饱含着悲伤之情,怀着要让你的家属过好的心情商量过啊1沐子双手扶在棺椁上,上身探着都将伊丹的头完全盖住,愤怒道:“而且我也有出钱,整整一万円啊1
她转而揪住伊丹的衣领,使劲摇晃着,“给我吐出来,你这只可恶的、诈死的狸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