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大长老,进入客厅后,见龙云并未低头立正,恭候自己,而是大腿翘二腿地端坐着。同时,他还瞧见龙云正闲然自得地品着茶,对自己连眼皮都不抬,一副大大咧咧、嚣张跋扈之态。对此,大长老顿觉其颜面尽失,不由怒道:“废材,谁让你坐下喝茶的,给我站起来。”
“大长老,是你手下请我就座喝茶的,和我没关系。对了,你找我究竟有何事?”因大长老一直轻视自己和母亲,于是,龙云这次,根本不理会大长老的怒火。相反,为故意气气这老东西,他便保持原姿,拿腔拿调地询问道。
“你……,”闻言,大长老一时气极语塞,片刻后,他才微平心火道,“行行行,好你个废材!在家族长辈面前,居然敢自称‘我’。简直是目无尊卑,我看你绝对是欠家法管教……。”
大长老嘴上虽凶,但因顾忌摩拉雄得知此事后,凭着护短xing情会找他算账。于是,他便光打雷、不下雨,未敢真动家法。摩拉雄的护短,在家族是出了名的。但凡他那一脉的人,上到嫡亲下至奴仆,不经他的允许如别人敢私自惩罚,那他绝对会毫不客气地“回敬”对方。
见大长老只动口、不动手,龙云暗奇道:
“靠!以往曾听闻,这老东西睚眦必报,为何现却成了‘省油的灯’?每次我来家族府邸,都是娘领着。她不许我有丝毫放肆。可今天,我难得放肆一次,老东西也没把我如何嘛!不过,耍耍气气老东西,我还是适可而止为好,过犹肯定不及。”
思罢,不想再激化矛盾的龙云,立时话锋一转道:“大长老,你一向心胸开阔,不会没完没了,和我这晚辈计较吧!还是言归正题的好。”
闻言,大长老也不好继续发火,否则,他就不是“心胸开阔”,而是“毫无肚量”了。于是,他就坡下驴道:“摩拉云,今ri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我问你,为何你要无故失踪两月,今天才回家中?这两月中,你都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赶快如实交代。”
“奇怪!家族向来不管我,这次,他们竟关心起,我翘家的事。且返家后,还特地召我来,由大长老盘问。最反常的是,上午我刚回,家族下午就知道,难道我一直以来,被人盯梢的感觉是真的不成?莫非家族真派人跟踪我?不对,他们根本不知,我这两月的具体行踪。否则,不会反过来问我。”
感到万分纳闷后,龙云便不卑不亢地反问起大长老来:“大长老,你怎知我两月前离家?又怎知我是今天返回的?还有,你为何要兴师动众地,亲自审我?我外出和返回,与家族有关系吗?不会我干每件事,都必须向你汇报吧?”
“废材,这你不用管,你只需如实回答,老夫前面几个问题就成。”
大长老不让问,龙云便更觉疑惑。他虽一头雾水,但有一点他却非常清楚:家族一向不管他。可现竟突兀地,家族开始如此“关注”于他,这绝非好事。其中,家族定有事情,对其有所隐瞒。
对于大长老的追问,龙云只是胡侃一通,诸如:什么自己从未出过远门,外加闲得难受,怕母亲和家族不允许,所以,留笺悄悄离家;什么觉得外面的世界很jing彩、很有趣,所以,他游玩了两月才回;什么他胡跑乱撞,去了很多不知名的荒郊野外,自己也说不上地名;什么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吃了不少苦等等。总而言之,龙云所言,尽是一堆毫无价值的废话。
见耗费半天唾沫星,问不出龙云所以然,大长老只好颓然作罢,失望地让龙云离去。离开摩拉府后,对大长老的无聊盘问,龙云越发地疑惑重重。于是,他打算:今后伺机行事,搞清楚事情真相,以便自己能正确应对。免得他被人暗算下,却傻乎乎地仍毫无防范。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从亚特城莱亚街一所破院内,一位蒙面黑衣人,施展绝世轻功,跃向院墙外一棵枝繁叶茂的高树。他无声无息地落入树冠,正待离去时,忽闻树下传来模糊的人声。
寻声瞧去,他俯视见两个平民打扮的男子,正并肩靠坐树下,窃窃低语。见状,他便挠挠头皮,暗自打趣地奇怪道:“靠!这深更半夜,两个大男人,他妈的不睡觉,溜到我家院外树下干嘛?难道他们是两个玻璃,出来偷情搞基的?”
思罢,他便运功,侧耳细听起二人的谈话:
“妈的,爱信龙真是吃饱后撑了,又让我半夜监视那废材,还在我身上下什么‘灵术镜像印记’。如今我他妈想溜号,去窑子乐乐都不成。一个无用的废材,还值得如此认真监视?真是搞不懂!”
“兄弟,你我一样啊!十五年来,从没出过事,我夜夜寻欢,好不快活。可没曾想,那废材两月前,竟偷溜出城。白天有人跟,他跑不掉的,肯定是半夜趁你我不在时,他才溜的。害得我俩受罚不算,还被爱信龙监控行踪。唉!真是倒霉透顶!”
“老弟,我发发牢sao,也就算了。你可千万别跟我学,还是少说两句吧!免得爱信龙突然打开‘灵术镜像盒’,听到这些话,那我俩可就惨啦!”
“对对对,兄弟!你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少说为妙。”
……
“靠!原来我真被人,不分ri夜地监视了十五年。爱信龙?好像听娘说,是摩拉雄女人的大哥,在教会身居要职。但我和他素无瓜葛,更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他为何要费十五年劲,派人暗盯我呢?白天大长老找我问话,知道我翘返家的事。当时,我就奇怪,谁他妈消息如此灵通?”
树上的黑衣人,满腹疑云道:“嗯!家族派人盯梢的可能已排除,那难道是这帮混蛋干的?莫非爱信龙得到手下报告后,这才授意大长老盘问我?家族为何如此听爱信家的话?为何爱信龙对我这一‘废材’,如此感兴趣?居然ri夜派人盯梢。那以后白天外出,我必须装得和过去一样,半夜进出院子,也得格外小心……。”
黑衣人,正是龙云。
自从混乱山立下大志后,鉴于自己的文盲现状,他便决定努力脱盲。而书籍,是获取大量信息的最佳途径。他认为摩拉族,在帝国势力一流,府中藏书定然不少。且他也曾去过数次府内,情况相对熟悉些。当然,府内详细布局,他依旧不熟。另外,此府邸,靠他的住处,又正好最近。于是,他便将读书的地点,先暂定在摩拉府。
再有,可恶好se欺辱母亲的管家——托米,也居住在摩拉府中。这可是龙云,一直都想收拾的家伙。
故而,今夜待母亲睡熟后,他便打算走一趟摩拉府。可尚未远离小院,他又偏巧听见树下,爱信龙的两名爪牙正在自曝内幕。
等树下二男爆料完毕,龙云便迅速纵身离开原处。稍许,他已蹿房越脊地潜入摩拉府内。
入府后,龙云蹲立于一座圆顶建筑的顶部。他正盘算着抓个“舌头”,以前世“搜魂**”从其脑中,找出有关藏书处和托米住所的具体信息。可无意中凭着惊人目力,他忽然发现侧面十数米开外,一栋高大的木质豪宅前,大长老正不缓不慢地敲着宅门。
于是,他捎捎后脑,不解地暗道:“怪哉!老鬼,半夜不睡觉。他这是在敲谁的门?”
片刻,见一丫鬟开门探头,他便放出神识,听见丫鬟低声对大长老道:“大长老,您总算来了。夫人约您半夜见面,正等着呢!快请进。”
“嗯?爱信凤半夜,等着老鬼上门,难道她和老鬼有一腿?嘿嘿!摩拉雄,你后院起火啰!有人要红杏出墙,给你戴绿帽啰!”龙云幸灾乐祸地,胡乱猜道。
为证实自己的猜想,待丫鬟将门一关,好奇的龙云,便立即横跃到爱信凤木宅的顶部。他打算一探究竟。
龙云知道,自己的神识,可惜洞悉四周百米内一些声息,以及物体的大概轮廓,但尚不能完全“呈像”。为观看“实况转播”,在神识感应下,他便沿着屋顶,轻轻猫行至大长老等人上方。接着,他又以变异真气,缓缓将木质屋顶,腐蚀出一小孔。随后,他便伏下身,凭单目窥视屋内动静。当然,他的神识,依旧外放着,这样,好加强其探查力度。
这时,映入龙云眼帘的是,一间装饰豪华的客厅内,分宾主落座的爱信凤和大长老,边各自品着香茗,边客套地相互寒暄。而丫鬟不在现场,他估计已被爱信凤屏退。现场二人的密谈,一字不漏,全部落入龙云耳中。
“夫人,还没睡啊!老朽深夜赴约,打扰了!爱信将军关心的那件事,我已问过废材,特来转告结果。”
“大长老,辛苦了!但不知,你实际查问得如何?”
“夫人,不好意思,在说结果之前,老朽尚有两事不明,想先请教,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呵!大长老,不客气!有事就说吧!”
“夫人,这第一嘛!从你委托办这事起,老朽就一直奇怪,家族都不知,废材离家两月和今天刚回的事。你和爱信将军是如何知道的?但夫人一直未予言明,故而有此一问。”
“大长老,请不必多虑。你也清楚,废材母子的月供,每次都是由我,差遣托米去送的。其实这事,说来也巧。一月前,托米去送月供返回后,我也是偶然从他那里,才得知废材离家之事。之后无意间,我将此事透露给了大哥。可没想到,他居然十分不满。所以,一月前他就已托我,代为查问此事了。今ri上午外出时,我又正巧听闻路人传言,废材已回。于是,我这才知晓此事。”
微微停顿后,爱信凤又道:“我大哥现在尚不知,废材回城呢!既然月前大哥有托,而我又不便出面处理此事,因此,呵呵!只好麻烦大长老您,代为查问了。对了!大长老,那第二件事,你又想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