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显然没有料到,唐紫竟然唱了这出,信物?还要足够大?那你干脆抬个轿子,带大当家的游街好了。
“有吗?”唐紫一脸的热切,“我相信有了这个,我工作的进展,会顺利许多。”
“我回去看看,应该是有的。”
书生木然地点点头,领着唐紫往宅院的更深处走去。
不知为何,看见书生吃瘪,唐紫就心情舒畅。她一路走,一路看着廊檐外,秋日的天空。
这天高云阔的景色,本该是秋日里的,丰收的喜悦的。
要是搁山城里,已经在筹备秋收前的庆典了。是了,在三大家的人欢庆的时候,属于金兰寨未来的时日,注定是一段短暂的,动荡的时光。
……
“哎!游戏的规则变了,属于你我的时代,就这么突兀地结束了,”付百一蹲坐在小院门外,一边等着唐紫出来,一边同许占营交谈,“还好你我也算是误打误撞,赶上了这阵风口。不然未来是什么样子,真的看不明白……”
没有约束的时光,就此消失,这令付百一感到失落。可通过唐紫,踏入了金兰的核心,他又觉得未来可期。
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复杂到他半边脸面瘫为止。
他有时也会想,当初见得唐紫施展神通,是不是不该那么激动。激动着为了邀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腹地。
不然此时大当家的还是在那沉睡,而他还是河套的小黑鲤,自在沉福
但这话,这种彷徨迷茫,他可不敢跟许占营说。只能藏在心里,烂在肚里。
“我说老弟,有啥心事等下再说,等头儿给你看完了脸也不迟,”许占营看着他一边晴一边雨的脸,满怀关切,“你这一边说话,一边掉哈喇子的,看着怪瘆人的。”
许占营口中的头儿,便是唐紫了。这个“头儿”两字,他喊得极其自然,似乎打开天辟地以来,唐紫就是他的头儿了一样。
偏偏付百一每每听见,就掉一地鸡皮疙瘩。
我呸!付百一在心里唾道,老不害臊的东西,这么快就把抢唐紫做压寨夫人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付百一他心知,许占营此时心情复杂,想找个借口让他闭嘴,好图个清净。
但他偏不,偏要踩他的痛脚。
“对了老兄,你现在还剩多少弟兄?”付百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也是一脸的关切,“听讲你手底下的弟兄,都被二大家的抽调走了。未来这二三五分成的时日,老兄你压力骤减呀……”
付百一哪壶不开提哪壶,阴阳怪气地说着。
他付百一被抽走的,都是些原本对他就有意见的家伙,加起来就十几个人。毕竟二当家的念在他有功在先,下起手来,轻得同这秋风似的。
这家伙会不会聊天的,许占营闻言压制着心里的怒火,照例是笑着。
“精简了不少,还剩两百来号弟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没有办法,谁让寨子里缺人嘛……现在要重建寨子,我手下的那些小伙,正好发挥用处1
他嘴上打着哈哈,心里却在滴血。
“是了是了,老兄你说的是,”付百一连连点头,眼里放着光彩“听讲老兄有七房姨太太,这不搬进寨里来住,老弟我都不知道的。子孙也是满堂了,让人好生的羡慕碍…”
这许占营是第一个,把家眷迁进寨里来的。胆怯的行径,让众多匪盗不齿,付百一又是一脚,踩在了他的痛处。
“……”付百一笑着的嘴突然僵住,他是听出来了,这家伙寻他开心呢,“那还是老弟你自在,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