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姐聚过来,云荞笑语嫣然“第三局也不用藏了,两次都是我们这边赢了,你们不如早些去门外摘些樱桃来吃。”
视线落在沈如珩身上,云荞补充道“沈公子的那份,你们勿要忘帮他也摘了!”
在场的公子许多,能爬树的,云荞猜测也得有三四个,又怎会在意有没有把沈如珩的那一份加在其中。
不过是说给当事人听的。
等人们乌泱泱出大门去摘樱桃,云荞才端着一盘糕点,走到沈如珩身边,弯腰把盘子托到他的身前。
“沈公子尝尝。”云荞半跪着才能与他平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盘中糕点,“中间那样花纹的用了花生加了糖调成酱做的芯,香浓适口,并不甜腻。”
沈如珩拿了云荞说得那一块糕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她“你可想过要选一个怎样的夫婿?”
云荞站起身,扯唇笑起来,她没有回他,只是换成面向樱桃树方向的站姿。
不知道谁的帽子被人扔到墙上,尾部的飘带垂坠下来,有风吹过,还会随风晃荡两下。
这么快上钩,他似乎有些急了。
她当然欣喜。
所幸,上一世阮家不如现在,沈家都没有嫌弃。
这一世,阮岑买了高一个品阶的官职,沈家应该更易接受。
她为了攀上沈如珩这根枝,也是做了许多准备。
前世,她与沈如珩没有太多的交集,只知他的性子沉稳冷静,也听得别人形容他善良大度,天妒英才。
天天病着,饶是再嚣张跋扈的人,都要沉稳下来吧?
院外那群人似乎摘的差不多了,陆续有人进来。薛容衣帽整齐,手中却不知端着谁的帽子,进来的步伐都昭示着他的心情很好。
云荞眉头微蹙,不想再对他曲意逢迎,侧身躲到树后,逃离他的视线。
走之前,云荞还是回答了方才沈如珩的问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厅内,沈家主母听着外头热闹,笑意慈爱“在沈家院里,平日从未如此热闹过,来这一遭,也是让人心情舒畅,兴致盎然。”
林秀云只能赔笑“这丫头自从儿时病了一场,心性大变。最开始还想着教她改一改,那么小一个人儿,挨了板子也不哭不闹,后来心疼着,就由她去了。”
“云荞笈礼也过了,议亲了没有?”陆兰槿又问。
“她这么不学无术的,哪里有人家议亲。”林秀云听着外头的动静,颇有些头痛。
都到可以成亲的年纪了,仍然没有个嫡女该有的样子。
相比于云荞,就连阮云蓉都更像个大家闺秀了。
“今日宴会过后,定是会有的。”陆兰槿笑着,却不达眼底。
“借您吉言。”林秀云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束手无策,云荞到了学规矩的年纪,无论她怎么教规矩,即便专门请了人过来也都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上树爬墙的身手比以前强了许多。
她也怕云荞到了婆家不懂规矩,受到婆家人的管教。
那个时候,就不比在阮家了。
云荞风风火火从院中闯进来,还记得向众夫人致意才跑到林秀云座边“母亲。”
“怎么额头上都是汗。”说罢,拿起绣帕帮她擦额头上的汗。
“院里太热。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后院了,您这边有事再差丫鬟去寻我吧。”
云荞是故意的,她明明可以不声不响偷溜,却故意表现在众人面前,就是坐实她的名声。
宾客都在前院,反而主人翁不在。
原本她到的晚,有些夫人就已经不喜了,这次早退,惹得某些夫人直翻白眼。
她仿佛不顾礼仪,却又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混不吝。
但是,这对大多数人家来说已经是避之唯恐不及了,然而对于某些人而言,却仍无可畏。
例如薛家。
薛家的人无论是薛容,还是薛容的母亲,都表现出丝毫不介意云荞的心性与行径的神色。云荞却知道薛家这一家人,有多么表里不一、道貌岸然。
这也是她避着薛容的原因。
回到后院,小厮将藤椅搬到树下,云荞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她的丫鬟珠珠从外头进了院子,走到云荞身边汇报“沈家公子已经回去了。”
“嗯。”云荞吁了口气。
珠珠又补充“回去之前他的小厮找了好久的扳指,我同他说,会帮忙留意着,找到后差人送到沈家去。”
云荞的眼睛慢慢张开,入眼便是珠珠放大的脸,离她太近,把她吓了一跳。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
珠珠连忙后撤几步。
缓了缓神,云荞伸手“扳指呢?”
“早早就藏起来了。”珠珠手从袖口掏进去,拿出来一只翠绿的扳指放到云荞手中。
扳指的成色很好,光线透过玉石,在云荞眼睑上投射一缕浅绿色的光。
“还得是我家珠珠。”云荞笑着端详沈如珩的扳指,末了又递还到珠珠手中,“放到妆奁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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