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扭曲之人,若真取了他人性命,他大概会有难以言喻的快感的。
而心中正义的人,即便杀的对象是罪犯,他的心也会煎熬难耐。
云荞在这瞬间,突然想知道,沈如珩第一次杀人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又是怎么才让自己从那样难受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可是,那些让人难受的记忆,定会被他尘封起来。
她又不敢揭他的伤疤,她应该会难受的。
最近这些日子,大约是因为沈如珩生了病,云荞再未见他深更半夜出去执行任务。
他也似乎乐得清闲,连她都有了一种错觉,他们只是普通的夫妻。
但是每每见到沈如珩乘坐轮椅出行,便又回过神来。
表面的风平浪静,都是为了掩盖深海中的暗流涌动。
姚舒的出现,原本云荞以为只会对董司和梁芯有所影响,她没有想过姚舒与太子竟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具体他们之前是怎样的关系,云荞没有多问。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清楚,对于知情人而言越不利。若是她可以知晓的事,那么自然不需要她专门去询问,姚舒或沈如珩会说。若是她不能知道的事,即便问了,也没有结果。
沈如珩并没有想让云荞与姚舒再次单独相处的意思,姚舒大约也不想与沈如珩共处一室。
她想说明的事情都已说清,沿街的风景也看够了,便与云荞道了别,膳食都没用就先回去了。
姚舒走后,云荞走到窗前,看着姚舒看过的风景,沈如珩走到她的身后,细长白净的手指搭在窗沿上,被光照射之后,边缘微透过光,显得更纤细修长。
“你怎么出来了?昨夜整晚没睡,不难受吗?”云荞的话从口中说出来也是轻飘飘的,这两天,对于她的冲击实在有些大,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或者情绪与沈如珩沟通交流。
什么情绪都没有,不与他对视,才能更好的交流吧。
“没有睡意。便出来了。”
“胭脂铺的掌柜说你与姚舒来了这边,我过来瞧瞧。”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能够处理好与姚舒的关系。”云荞垂眼,窗沿的木头上刷了桐油,木材的纹理清晰可见,身体能接触到的部位都被擦拭得很干净。
“姚舒心有城府,她比你想象中的更圆滑世故。”沈如珩解释道,“她救过董司的命,明明在身边人看来,她对董司有情,她自己却从未承认过。”
“因她知晓,若是她说了,董司定然不再与她有如今的关系。于董司而言,若非姚舒,他早被人害死,所以用多少的财力或者情谊来还,都不够。”
“你或许会问,董司是否知晓此事。他问过,姚舒否认了,他便信了。”
“那你又如何得知姚舒对董司有情呢?”云荞出言问道。
沈如珩双手交叠在胸前,上半身前倾,身体的重量多半压在窗沿,他说“我问过,她没有否认。”
她可以在董司面前说自己不爱他,但是她不想对所有人说她不爱他。
其实云荞大约能感觉出来,在姚舒的心中,董司与他人相比,的确是不同的。只是她对董司的情义是否是爱情,云荞不能确定。
以上都是旁观者的推测,姚舒不承认,那么总归是猜测。
“董司替她赎身时便说过,若是她想过普通的生活,他可以娶她,有名无分,他不会与她同房也不会与她共寝。她拒绝了。”
“此事梁芯是不知道的,你也不要在她面前提起。”
云荞觉得思绪杂乱,口口声声说董司与姚舒是清白的知己,到了求亲地步的知己,怎么还能用清白形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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