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拿陆靳翀没办法,只能尽可能的忽视他,将目光投到齐玥身上。
“前天晚上齐府烧了,不少东西都没了,你父亲本就受了刺激,谁知昨日去衙门拿回些地契的时候,又被人叼毛,这才让他一病不起。”
田氏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抹了两下不存在的眼泪,这才接着道,“你身为长子理应替伯爷分忧,不如今日去下衙门,把地契的事情办了也好让伯爷宽心。”
见田氏竟拿孝心压他,齐玥心里冷笑,只是他还没开口,陆靳翀却先不乐意了,“齐夫人这话说得不妥,这种小事都得劳我夫人去办,岂不是意指齐府没人了?”
向来能说会道的田氏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
“不是说岳丈病得厉害,齐夫人若没什么重要事情,我跟夫人先去看看,还要去给岳母大人上香,失陪了。”陆靳翀说完不再去看田氏,带着齐玥与几个侍卫离开。
齐夫人,岳母大人,陆靳翀这番话孰亲孰远分得明明白白,让田氏好一会都缓不过来。
“夫人,您看这些鸡该如何处置?”刘嬷嬷看着堂屋好几个鸡笼,有些为难的问道。
堂堂大将军也太抠门了些,当初那么多好东西抬进陆家,回门礼就只备了这些。
田氏刚一回神,便看到这一堆活鸡,鼻腔又闻到一股恶臭的鸡屎味,气得她猛拍扶手说道,“快让人拿下去,立刻拿下去。”
“是是。”刘嬷嬷见夫人动怒,也不敢再多问,赶忙叫来几个下人把东西提出去。
…
“为夫表现如何,夫人可还满意。”陆靳翀与齐玥并行走着,一路上还不忘向他邀功。
“嗯。”齐玥好笑的应了一声。
只是今日走在熟悉的府邸,却发现短短两日伯府变化甚大,已经明显看出颓势,不复往日富裕奢靡了。
齐府下人看着也少了许多,而且个个精神不佳,神色茫然,齐玥心里还觉奇怪,一场火怎会败落得如此厉害。
却不知道,某个人又帮他添了一把火,原本应该只烧一半的库房,这次直接烧个彻底,昨夜又找人扮鬼,把齐府的短工吓得纷纷辞工回家。
不过府里也确实养不起那么多人,田氏顺势将人遣散了。
两人很快来到永安伯修养的地方,此时人虽醒了,躺在床上却还有点神志不清,察觉到人进来也只是动了动眼,再做不出其他反应。
四个姨娘守在床边,见状个个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奔丧呢。
“大公子可算来了,快想想办法救救老爷吧,老爷他……”几个小妾一见齐玥进来,就好似看见救星一样,激动的说道。
她们在伯府依靠的就是永安伯,万一人有个三长两短,以田氏的性子,今后哪能有她们的活路。
“有大夫来瞧过吗?怎么说?”齐玥皱眉问道,他没想到竟然病得这么厉害。
“大夫说老爷受了惊吓,气血攻心,有中风的症状。”陈姨娘率先上前说道,只是目光却似有若无的落在陆靳翀身上。
陈鸢是小妾之中最为年轻美艳的一个,也是最受齐铭文喜爱的,此时一副楚楚可怜,看向陆靳翀的双眼更是隐含秋水,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齐玥察觉以后,一双冷清的眼眸闪过怒火,却听陆靳翀恶声恶气的说道,“敢再看一眼,就把你眼珠挖出来。”
陈鸢没料到陆靳翀会这般暴戾,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连哭诉都不敢了。其他姨娘也纷纷退到房间角落,再不敢招惹这两人。
齐玥却听出陆靳翀话中,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与刚刚戏弄田氏的态度全然不同,不禁有些疑惑。
但下一瞬,他便知晓答案了。
“滚出去,齐玥也是你这种东西能看的。”陆靳翀是真的被惹恼了。
齐伯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想到齐玥从小生长在这样污秽的府邸,他心里的怒火便再难压抑得住。
“我,我没有。”陈鸢听到陆靳翀的怒斥,心里涌起一阵委屈,她看的明明不是齐玥。
可老爷此时还在屋里躺着,她又怎能说出自己媚眼是抛给少将军的,眼看陆靳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陈鸢吓得连滚带爬,狼狈逃离了房间。
陆靳翀发了一通火,其他姨娘倒是安分多了,都安安静静的待在屋里,连哭一声都不敢,顿时清静不少。
不过两人都不是大夫,侍疾又有几个姨娘,还无需少将军这个女婿动手,两人只在屋里小坐片刻,问清永安伯的情况后,也就打算离开了。
“走吧,去给你母亲上柱香,我们也该回府了。”陆靳翀拉着齐玥起身。
听到陆靳翀的话,永安伯却突然有了反应,一副惊恐的长大着嘴,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齐玥看着父亲这副可怜的模样,想到从前他纵容田氏,对自己做出的种种恶行,心里冷漠生不出半点同情。只是停顿片刻,便也随陆靳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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