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榭脸上早已没了在陆靳翀面前的憨态,与敌军厮杀时,那股子狠劲就像不怕死的疯狼,连带着他的手下也个个凶猛无匹。
再看金律王爷这边,他身侧围着许多亲信,却都不是陆靳翀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
金律王爷看着眼前,能给人带来巨大压迫感的男人,脸色变得逐渐深凝,“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本王军阵中。”
陆靳翀没有开口,银枪扫飞一人之后,一个回转刺向那个金色铠甲的男人。
他的动作太快,几乎没有给对方任何反手的时间,金律王爷慌忙用刀挡下,顿时便觉整个手掌发麻。
这一交锋不禁让金律王爷目光变得惊恐,那股慵懒自傲消失得无影无踪,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到底是谁?”
他觉得眼前之人实在突兀,明明不过二十样貌,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威压与戾气,仿佛一座庞然大物镇得人心口堵塞。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镇北关撒野。”陆靳翀挑了挑眉,头也没回,银枪枪头却直直没入一个背后偷袭的士兵。
金律王爷见状心中惊骇更甚,对眼前这人也隐隐有了猜测,却强撑着嘲讽道,“你是挺厉害,可惜镇北军主帅是个懦夫,直到现在都紧闭城门无人支援,就凭你带的这点人很快都得耗死在这里。”
随即金律话锋一转,试图抛出诱饵,“不如你现在收手,我让手底的士兵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等达鲁吉带着北蛮军加入进来,你再想跑可就晚了。”
“呵!是吗?”陆靳翀冷笑一声,目光却看向远处。
下一瞬无数利箭从北蛮阵营那边射来,竟丝毫不顾及金律王爷的存在。
陆靳翀反应迅速,银枪一挑抢来一块盾牌抵挡,金律王爷虽被人及时护住,身边的将士却有好几个中箭倒地。
“想让你死的,可不止是我。”陆靳翀似笑非笑的看着金律王爷说道。
金律王爷像是被人掐住喉咙,浅珀色的眼眸带着一丝冷光,愤怒扫向北蛮军首领,“达鲁吉!”
对方歉意的耸了耸肩,似乎刚刚只是手下无意而为,如果表情不是那么惋惜的话,或许还有几分可信。
达鲁吉的确觉得挺可惜的,冒着撕破脸的风险,居然没能射杀金律跟那个大庆的将领。
金律王爷看他这番态度火冒三丈,面对陆靳翀的死缠烂打更是满腹憋屈。
该死的庆军不去偷袭北蛮军,竟然歹着他的人打,眼下损失的可都是他赤耳齐国的士兵。
“你们为何不去针对达鲁吉那家伙。”金律王爷在又一次躲过陆靳翀的袭击后,终于忍无可忍开口怒问。
却不想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城门倏然打开了,几个副将各自率领队伍鱼贯而出,奋勇的冲进战场。
此刻的庆军杀意凛冽,哪里是他们以为的低迷不振。
盟军再蠢也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这次不止金律王爷,就是达鲁吉也不禁变了脸色。
盟军攻到城下早已没了退路,双方瞬间厮杀在一起。盟军本就乱了阵型,又因刚才那一箭,几乎射掉了双方假面的友好,十万大军成了一盘散沙。
反观镇北军这边,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受了太多压迫跟憋屈,将士今日显得异常亢奋,很快便占领上峰。
有了镇北军加入,北琅军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陆靳翀甚至还能分出几缕心神观察四周,好随时掌握战局的变化。
可就是这抬眼一扫,他竟在战场人群之中,发现一道高大又熟悉的身影。
身穿百户将领甲袍的陈生,手握板斧,凡是被他砍中的士兵,不是死就是断了胳膊,很是凶悍。
陆靳翀从第一次见他时,就知此人天生神力,否则也无法凭一己之力杀了那样一头棕熊,如今一年不见更是大有展进。
只不过以他这般身手利落,想来也是杀了不少敌兵练出来的,按理应该立功不少,怎会还是一个百户?
陆靳翀突然想到那个荒诞的镇北军主帅,心下倒是很快有了答案,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陆靳翀很快收回心神,专心应付眼前的战局。
没人在意这场战争持续多久,兵器相撞的声音与城楼上震耳的战鼓声交织在一起,几乎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经,将士渐渐杀红了眼,只知不断挥舞刀剑长矛。
这场盟军与庆军的攻守之战,以盟军气势汹汹而来开启,又在庆军胜利的呐喊声中落幕。
眼看要被金律王爷与达鲁吉叶护逃脱,郑榭立马率兵,想来个痛打落水狗,却被陆靳翀拦了下来。
“不必追了。”陆靳翀声音漠然的道。
今日盟军损失惨重,十万大军几乎腰斩,这便够了,陆靳翀还不打算赶尽杀绝。
没错,哪怕刚才他一直针对金律,也没想过直取对方性命,不过是要让盟军撕毁协议,反目成仇罢了。
“这样放他们走,岂不是太便宜了。”郑榭有些不爽。
“接下来的日子,就让他们先自相残杀去吧。”陆靳翀冷冷笑道。
要知道他这次能拿下话语权,可全是靠盟军相逼,要是一口气解决了,保不准某人要出尔反尔。
盟军,留着还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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