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以前瘦了好多,弱柳扶风,似乎被这山风一吹就能倒。祝志远那双古井似的眸子闪过波澜,听到她跟幼宁谈笑,似乎并没有将和离的事放在心上,他松了一口气,压抑的喜悦蔓延在四肢。
一行人进了远山寺,寺里的和尚很有眼色,从他们的衣着认出他们出生不俗,态度和善,有求必应。
烧完香,林氏有些累了,叶蓁蓁便将她送去禅房休息。林氏知道年轻人喜欢热闹,便催促她去寻薛晏他们,她有丫鬟婆子照顾。
叶蓁蓁见她确实只是累了,将春兰留了下来,她性子沉稳,又会些拳脚,有她在,叶蓁蓁更放心些。
今日出门她就带了春兰,如今春兰留给了林氏,叶蓁蓁便孤身一人。她对路不太敏感,寺庙又大,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前方有小沙弥路过,她便想上前问路,就看到薛绍之和何语兰,两人站在花树下。
花瓣飘落,俊男美女深情对视,啧!多么和谐美好的画面啊!
要是画面中的男女不是她讨厌的人就好了,叶蓁蓁暗忖,但是她没有上前打扰,很善良地离开。
寻了小沙弥问路,叶蓁蓁按照他所说的走,结果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叶蓁蓁看着愈发荒凉安静的四周,默了默,寺中岔路众多,四通八达,她也不知道自己拐到了哪里。
爬了一截石梯又走了这么久的路,她累了,索性找了块石头歇息。
目力所及之处,云雾笼罩,烟水苍茫,心旷神怡,京中所有的烦心事在这山水之间消弭不见。她心情很好地坐在那欣赏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叶蓁蓁歇息够了,准备起身,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沉稳有力,很是熟悉。
“薛晏!”叶蓁蓁笑着转过身,看到来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有种认错人的尴尬。
“是本王,”薛绍之平着声音,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淡漠,“薛世子不在此处。”
叶蓁蓁站起来,微整衣装,垂首道“见过晋王殿下,不知殿下贵驾来此,多有失礼……”
听着她这疏离的语气,薛绍之一贯冷静的眸子多了一丝烦躁,“你与镇北王世子虽自幼相识,但男女有别,你也应该知“避嫌”二字为何物。”
叶蓁蓁撇嘴,不以为然。
晋王瞧见她这小动作,皱了皱眉,“你可真京城现在已经有你们俩的风言风语?”
叶蓁蓁点头,讽声道“这还多亏了府上的何侧妃。”
晋王以为她说得是他娶何语兰,害她伤心故意亲近薛晏气他的事,眼里闪过不耐,“你非得揪着这事不放么?本王跟你解释了多少遍,本王那是有苦衷的,就算她先入府,但她是侧室,越不过你的。”
“这是殿下的私事,臣女并不想知道。若是无事,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晋王见她如躲瘟疫似的跟他拉开距离,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这又是怎么了?本王又有何事让你不满,你告诉我,别这样阴阳怪气的。”
“臣女对殿下并无任何不满,殿下想多了。”
“叶蓁蓁!”晋王面色微微一寒,叫住了她,“你若想嫁进晋王府,便该洁身自好,珍惜名声。本王不会娶一个名声受损的女子为妃。”
“真的?殿下的意思是若我声名狼藉,您便会对臣女避而远之?”叶蓁蓁眼睛亮了亮,低笑一声,十分真诚地道“多谢殿下指点。”
晋王看她笑容灿烂,竟不似说谎,他心底一沉,冷声道“你我婚事很早就定下,关乎着伯府的荣兴,哪能想退就退?”
“当初跟淑妃定下的是伯府嫡女,臣女就不掺和了。”
薛绍之大惊,似乎才知道这个消息,他抓着叶蓁蓁的手,逼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蓁蓁奋力甩开他的手,还没来得及回答,薛晏就出来了,朗声笑道“都说晋王光风霁月,如匪君子,如今却这般逼迫一位弱女子,实在有违君子之风啊!”
。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