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酒量该是一般,才喝了半杯杨梅酒,白净的脸颊便起了红晕。
那朵绯红煞是可爱,如雪上吐艳的红梅,将她托衬得越发娇俏清丽。
注意到近身处始终停驻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在给薄饼涂抹奶油的云湉湉转头看他“你在看什么?”
“没。”段溪镜略显慌张地错开了视线,“我是在想,刚刚那个盘子的图样有吗?”
“盘子?”云湉湉问,“那个打碎的盘子?”
段溪镜点点头“嗯。”
“要图样做什么?”云湉湉诧异道。
“我听高小姐说,那盘子原本是一个套系的。缺了一个,总觉得不太完整。我想要个图样,再定做一个。”段溪镜说。
听出他还在为之前的事觉得抱歉了。云湉湉安抚道“没事,厨房用具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缺一个不妨事的。不用放在心上。”
“可是……”段溪镜还欲坚持,被她打断了话音。
“成了!”云湉湉拉了拉套戴在手上的食品专用手套,小心翼翼地托拿起刚成形的可丽饼,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第一个成品,段医生有兴趣尝尝味道吗?”
她轻度近视,今天戴的美瞳色号偏紫。饱满的葡萄紫颜色,很漂亮。
段溪镜盯着她格外清亮的一双眼,微微一愣。在听她又叫了他一声“段医生”时,终于记起要给她回应。匆忙弯下腰,一口咬住了她递向自己的那个可丽饼。
薄饼出锅没多久,尚有余温。
水蜜桃的清甜味跟浓香的奶油味中和的刚刚好,绵软细腻。一口咬下去,层次感分明。既有果味的鲜,又有奶味的甜。
事发突然,云湉湉一下愣住。
她原本的用意是想把可丽饼递给他,让他自己拿着吃。万没料到他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以为她是想喂给他吃。
他方才是不是愣了一下?在犹豫要不要配合?那他现在就这么张嘴咬了,是担心拒绝她会伤到她的自尊心吗?
这要怎么解释?说她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感觉解释像是在掩饰。会不会越描越黑?
任何解释的话,在此情此景下都会显得很多余吧?
可她要什么都不说……
他该不会以为她是什么随便的人吧?
他咽下了的嘴里的食物,抬眸看她。
四面相交,云湉湉感觉自己的脑子顿时乱糟糟的。左右为难之际,她递送的手悬停在半空,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合适。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段溪镜反应很快地摊开两只手,强行解释道“我没洗手。”
表面虽是佯装镇定,但出口的话还是轻易出卖了他的慌张。担心被她瞧出异常,他急忙走去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洗手“我这就把手洗干净。”
“啊,没、没事。理解。”云湉湉暗松了口气,“那我把这个可丽饼先放盘子里,你一会儿洗完手再吃。”
段溪镜耳廓发烫,没敢回头看她,简短应了声“好。”
云湉湉心不在焉地把咬过一口的可丽饼放进了空盘里,犹豫了一下,拿起一旁的纸巾盒走去了他身边“那个……段医生?”
“嗯?”段溪镜小幅度转头看了她一眼。
云湉湉把纸巾盒递向他,指了指他的脸,提醒道“你嘴角沾到奶油了。”
段溪镜在她伸手指向自己时下意识往侧面移开了半步,慌道“我、我自己擦。”
什么自己擦?他该不会又误会了吧?云湉湉一听这话,腰背一紧,惊慌解释道“我不是、不是想帮你擦,就是给你递、递纸。”
“明、明白。”段溪镜伸手胡乱抽了两张纸,擦抹嘴角。
“……”
“……”
这是在干什么?好尴尬。
一递一拿。两人很有默契地各自转向一边,手忙脚乱地假装忙碌。
短暂静了片刻,偷偷回头,同步看向了对方。
小心翼翼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两人皆是一愣。
好傻。他们如此想着,还是决定说点什么打破这样的僵局。
“这可丽饼……”
“这可丽饼……”
异口同声,皆是忍俊不禁。
“好吃吗?”
“嗯,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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