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段医生?且,明显话中带刺。段溪镜对她的情绪波动竟是格外敏锐。盯着她看了片刻,试探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啊。”她莞尔一笑,说话的语调一如往昔般温温柔柔。
不对,她就是生气了。段溪镜搭着咖啡杯的指尖轻敲了敲,若有所思地往咖啡馆外看去。
须臾,他站起身,匆匆交代了句“你等我一下。”
不待她有回应,他已经离了座。
片刻后他折了回来,手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帕玛森乳酪蛋糕。”他把装有小蛋糕的盒子端正放到了还在心不在焉逗猫的云湉湉面前。打开盒盖,给她递勺“我平时挺喜欢的一款甜品,你尝尝。”
这款甜点恰也是她爱吃的。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有吃点甜食的习惯。
云湉湉对自己方才没由来的小脾气有些恼,在他出了咖啡馆后就后悔对他语气不好了。
见他主动示好,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道了声谢,接过他递来的勺。在他的注目礼下,舀了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
是慕斯的口感,奶香足,甜而不腻。
“吃了甜的,心情会好一点吗?”段溪镜问。
云湉湉微微一愣,猜出了他特意出去买甜点的用意。咽下了嘴里的那口甜,确认着抬眸看他。
“刚刚对不起啊,我嘴笨,可能说错了话自己没注意。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我的气。”他态度诚恳道。
这是在哄她吗?云湉湉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不自抑地扬起笑意。
他似是懂了她的意思,安静回视她的双眸。眼底潜藏的笑意愈深。
他的眼睛很好看,盛载笑意的时候尤为令人心动。
像是装满了浓稠糖浆的透明玻璃罐,那股诱人的甜一个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无声对视了数秒,云湉湉红着脸匆匆错开视线。低头抚摸怀中的猫,适时岔开了话题“它真的叫小甜吗?”
“嗯。”段溪镜点点头,看着她“我取的名,错不了。”
“那还真是巧,跟我撞名了。”云湉湉道。
段溪镜朝她伸去手,见她明显一愣,忍不住笑。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低垂长卷的眼睫上。指尖勾住猫下巴,曲指挠了挠猫。
“缘分。”
云湉湉把刚出锅的玉兰饼端上桌,给在餐桌边等吃的段溪镜递筷“玉兰饼,你昨儿指名要吃的。”
“真香!”段溪镜愉快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夹起一个玉兰饼,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嘴里送。
“欸!”云湉湉抓着他的手腕拦了一下,“吹吹,小心又烫了嘴。”
“啊。”段溪镜的目光转向了她抓握过自己的那只手,抬眸与她对视了一眼,暗喜。
他很听话地吹了吹刚出锅的热食,用唇试了一下温,待不烫了才咬了一大口。
刚出锅的玉兰饼外皮很脆,一口咬下去,能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内里软糯,肉馅的,甜咸口。再咬一口入馅,满口的肉香混着糯米香气,食材原汁的鲜味在嘴里直接爆开了。
“怎么样?好吃吗?”云湉湉问。
“嗯,就是这个味儿。”段溪镜给她竖了竖大拇指,很是满足地一口吞了剩下的半个玉兰饼“之前我去无锡,在南禅寺的穆桂英吃过这玉兰饼。惦记这口很久了。”
“穆桂英的鸡子大饼也很好吃。刚出锅的时候还挂着油,脆香脆香的。”云湉湉道,“疫情前去买,赶上节气人多的时候,排队都要排好久。”
段溪镜咽下了嘴里的那口食,又夹起个玉兰饼“你也去那儿吃过?”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去那儿偷师的。”云湉湉玩笑道。她盛了两碗酸辣汤端上桌,给他匀了一碗“给,酸辣汤。一口酸辣汤,一口玉兰饼,那吃着才过瘾呢。”
“果然是行家,会吃。”段溪镜舀了勺酸辣汤,美滋滋尝了一口。一挑眉,道“你这偷师偷得很成功啊。”
云湉湉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闻言笑道“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当然是夸你啊。”段溪镜咬了口玉兰饼,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我不也就是顺着你的话那么一说嘛。”
“嗯,行,那就当你是夸我了。”云湉湉抓住扒上桌的桔子,把它放回了椅子上。
她盯着馋嘴的猫看了会儿,记起个事,道“对了,昨天跟你说起的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事吧……”段溪镜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又把爪子搭上桌的猫,“这事要是处理的不好,怕是会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影响感情。”
“我可不就是怕影响了感情,才会找你帮忙的嘛。”云湉湉很是殷勤地给他夹了个春卷,“这事你比我有经验。你都做过两回了,我对你有信心。”
“可……”段溪镜还是有些犹豫。
“别可了。”云湉湉套用他之前的话,又试着劝了劝“助人为乐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嘛。”
段溪镜被她这话逗笑。顺势也给她夹了一筷子大盘鸡,坦诚道“就算是美德,也得量力而行。你可别对我太有信心,我也怕孩子记仇。”
“孩子不记仇。”云湉湉道。
“不记仇?”段溪镜一语拆穿了她,“那你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拖到现在?”
不好忽悠啊。云湉湉拿勺搅了搅碗里的酸辣汤,寻思着,有求于人,总该有所表示。
既是如此,为了孩子,她也只能下血本了。她一咬牙,抛饵道“这样,如果你帮我这个忙。事成之后,我给你做道大菜。”
段溪镜顿时眼睛一亮,挺期待地看着她“什么大菜?”
“佛跳墙!”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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